沈溪道:“定价权在谁手里,谁就拥有话语权,谁让大多数东西西洋人都不出产呢?你放心,只要我们把价格钉死,他们就会跟我们买,因为就算旁人来买也是这价格,甚至我会告诉他们,我们卖给别的西洋商人的价格会更高,那他们就会利用价格优势垄断东西贸易,照样会赚取巨额利润。”
惠娘道:“可是……不是还有西域商人来大明做买卖吗?他们可以私下从大明百姓手里收购丝绸、陶瓷这些……我们价格定高了,不会卖不出去吧?”
沈溪笑道:“这就要看谁手段高明了……西域商人之所以这么有钱,甚至能组建私人军队,你以为他们把咱们的商品卖得便宜吗?而且以我所知,现在西域以西地区战乱频繁,除了奥斯曼帝国阻隔东西,莫斯科公国和波兰等国也都在打仗,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西域这条商道都不太平,就算能运一些商品过去,也是凤毛菱角,跟佛郎机人的海洋贸易才是大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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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郎机人到大明京城,说是来朝贡,但其实是为了商议扩大与大明的贸易额。
上一次佛郎机人来京师,虽然当时朝廷给予佛郎机人商贸权限,但可惜因为弘治皇帝过世等一系列原因,又因为佛郎机人带来的白银实在太多,找兄弟商会购买不了足够的商品,所以干脆到京城来跟大明朝廷商议扩大商贸。
这件事对沈溪来说将是个可以利用的绝佳机会,因为这能直接解决他眼下面临的财政危机。
沈溪一边派人暗中调查佛郎机人北上的情况,一边通知胡琏前去天津卫迎接,同时让他小心点儿,避免被佛郎机人偷袭。
毕竟佛郎机人带有热兵器,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军事力量看守和护送,很容易让这些佛郎机人窥探出大明虚实,进而烧杀抢掠。
但显然沈溪的担心是多余的,佛郎机人很老实,在大直沽登陆后即向大明地方官府申报,恰好胡琏所部同期抵达天津卫,很快就跟佛郎机人接上头,相约与其代表一起回京。
以沈溪得到的情报看,佛郎机人和胡琏大概会在二月中旬抵达京城。
就在沈溪密切关注弗朗机人动向的时候,谢迁的预算审批会议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为了让沈溪屈服,内阁特地发文兵部,让沈溪务必亲自参加这次会议,时间定在二月初九,可惜的是沈溪压根儿就不准备出席。
……
……
二月初八,会试开考,朝廷上下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件事上,与此同时谢迁的审计会议马上就要召开,朝中之人分心无暇。
跟随胡琏出征的兵马于这天回到京城,因为胡琏分兵去津门“护送”佛郎机人,大部队先行回京,虽驻扎城外,但将领们可以先进城到五军都督府汇报,其中就包括投奔沈溪麾下的马昂。
此番马昂跟着胡琏在中原地区平叛立下战功,虽然这个人没什么胆魄,但奈何胡琏所部战斗力惊人,马昂根本不需亲自上阵搏杀,只是随大流在战场上走一趟,军功便已到手。
五军都督府那边给了批文,沈溪把这次中原和北直隶平乱奏疏上呈,稍晚些时候,沈溪会亲自去见朱厚照,不过在这之前他要见一下出征的几名心腹将领,除王陵之和马九跟胡琏去接待佛郎机使团,其余沈溪提拔的将领基本到了京城。
除了马昂外,还有荆越、孙熙年等跟随过沈溪的将领,有很多已多年未见。
沈溪没有在自己府宅会客,毕竟他还在称病中,知道自己私下见武将必会遭来朝野非议声,这些人虽然是他提拔起来的,但不能作为亲随部众看待,他尚不具备对这些人的直接统辖权。
到了晚上,沈溪来到马怜处小聚,马怜开心地说道:“今日听嫂嫂讲,兄长回到京城,这次五军都督府已给他厘定军功,可能接下来几天就会得到提拔,这一切都是出自大人的恩典。”
沈溪笑着摇头:“是他自己立下战功,应得的……对了,你嫂子还跟你说了什么?”
“今日嫂子没来,她不知道小女子搬到这里了,只是把信送到约定的地点,云侍卫再把信送来,至于别的事情,小女子便不知了。”
马怜感觉沈溪有所怀疑,语气变得娇弱。
沈溪点了点头:“这次你大哥回来,不会长久留在京城,估摸一个月后,兵马就要起行往西北,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小女子呢?”
马怜怯怯地望着沈溪,祈求沈溪能带她一起出征。
沈溪道:“你自然留在京城,一介女流,难道还想跟随大军一起上阵杀敌不成?”
马怜倔强地道:“谁说女子就不行呢?花木兰不照样代父从军?”
说着,马怜挺直腰杆,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沈溪这才想起来,马怜可不是一般柔弱女子,她是军户出身,力气不小,除了剑舞外,骑射这些也都不陌生,听说她在马背上弯弓搭箭都可以顺利完成。
沈溪苦笑:“总归去前线太过危险,我不想为此分心。好了,我不在你这里多留了,稍后还有要事办理,走了……”
马怜没想到沈溪刚到就要离开,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送别沈溪,出门时情绪极为低落,似乎沈溪不带她出征是件让人遗憾终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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