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羽蹙眉缄默,显然是不能告知。
宋千逢无意追问,道:“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以后也不会再回彧都,此事一过,我们当是永不再见。”
说罢,她迎着风雪转身离开。
此处是徐锲在扶州的隐蔽别院,若不是她无意撞见徐锲一行人悄然带着黄月转移,然后跟了过来,这些人是准备瞒着她的。
分明是一条船上的人却是心怀各异,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待此事完了她便早早离开。
宋千逢回到寒气逼人的厢房,房中设施简陋,看得出未曾住过人。
她掸了掸衣间的残雪,双手凑近嘴边哈了口热气,搓得通红。
屋外大雪纷飞,屋中没有烧煤实在冻人得紧,左臂手肘关节处针扎般疼,她轻揉了揉忍痛,折腾一夜未睡,脑子昏昏沉沉重得很。
她摸到榻边,拉紧自己的衣物裹起来,蜷缩着倒头便睡。
寒意侵体,犹坠冰窟。
迷迷糊糊中,于睡梦中碰着了黄延礼。
那是宋千逢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黄延礼因在平县无令放尽存粮一事判处死刑,他身处牢狱中,坦然自若,一身囚服掩盖不住他浑身透露出的傲气。
她只觉得文人铮铮傲骨莫过于此,无论身处何种境地皆不卑不亢。
她问他,为何无令擅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盘腿而坐,腰背笔直坐得端正,目光炯炯坚定回道:“以我黄延礼一人之命换取数万灾民之命,值得。”
“好一句值得。”
她因他的这句“值得”,力排众议救下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