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服从集体,这句话说多了全是血泪啊。
你家的田产也不少,受到影响了吗?”
杨雄道:“基本上没有,家祖早在咱们将您与秦王夜谈的话公布出去的时候,就把家给分了。三千多亩地,分给了六十二户没有土地的族人。
我父亲与我叔伯们就各自分到了六百亩。”
云昭点点头道:“我们的目的不在于抢夺土地,而是在分化大家族,将一个个庞大的家族用土地分配的方式变成一个个中小家族,这一点你祖父应该也明了吧?”
杨雄点头道:“这其实就是汉时的“推恩令”模式是吧?家祖来信说过这件事,还说县尊的想法很好。”
云昭摇头道:“你祖父乃是旧文人,对于家族之看重,恐怕是你无法想象的。这一次你父亲他们与你祖父分家,在他眼中是一种道德沦丧的表现。
只是因为他爱你,所以才说了违心话。”
杨雄低声道:“家祖病了。”
云昭叹口气道:“回去看看吧,让老人看到我们光明的未来。”
杨雄答应一声,就离开了大书房。
杨雄走了之后,云昭再次看看文书上的数字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做到了这一步,还要死一百三十七人啊……”
过了许久,云昭在文书上用了印信之后,就合上文书,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份文书封档,想了良久,最终递给秘书监的人吩咐道:“公之于众吧!”
秘书监的人道:“这样做恐怕不妥,会影响县尊的威信。”
云昭摆摆手道:“既然做了,就不要怕人骂,我本身就是一介山贼,那里有过好名声。”
年轻的秘书监有些哽咽的道:“这些地都分给了无土地的百姓,县尊可没有拿到。”
云昭摇摇头道:“这是我的职责,命令是我下的,不关底下办事人的事情,他们只是上命难违。”
战场上不论死多少人云昭都没有心惊过,然而,这一次云昭的心情非常的沉重,这本不该发生。
可是,再来一次,云昭还是会签署那些无情的法令。
韩陵山坐在一艘官船上,怀中还有女子的脂粉香。
跟云昭一样,他的心情也非常的糟糕。
因为他在情不自禁之下,动了官船主人的侍妾,人家要撵他下船。
此地距离他要去的漳州,还有八百多里呢。
过错在自己,人家见他文采飞扬,为人又诙谐多趣,还把他从九江带到了赣州府,一路上也算是好酒好菜的在招待,不好找主人家的晦气,只好提上自己的行礼,在船靠岸之后就下了船。
不过,主人家还是小气了,没有把他放在渡口,而是丢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世人都是瞎子,明明是为你好,偏偏要赶老子下船。”
韩陵山嘟囔了一句,见河岸边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野竹子,就砍下来十几根粗壮的竹子,又劈出竹篾用了半天时间这才绑好一张两层的竹筏。
赣州之地林木茂盛,荒草萋萋,想要找出一条人能走的道路实在是很难,加上这里人烟稀少,走水路依旧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韩陵山此时一头雾水,根本就不认识路。
说起来韩陵山的篾匠手艺不错,当年在玉山书院的时候,没少祸害山云昭在秃山上种植的竹子,那时候,玉山书院的伙食一点都不好,大家又馋,云氏有竹子,就差篾匠手艺了,所以韩陵山用了三天时间就偷学了篾匠手艺。
他编的竹篮,筐子精致又好看,没少赚钱买吃的。
没想到,今天这手艺又派上了用场。
一根竹篙,一艘竹筏,韩陵山再一次来到了水面上。
这里水流平缓,水面开阔,不虞有覆舟之祸,韩陵山就从背包里取出一卷游记,慢慢观瞧。
游记是徐霞客写的,这条不知名的水路也是徐霞客发现的,一边看书,一边跟徐霞客文中记叙相互印证,颇有一番情趣。
竹筏在水面上走了半日之后,天色就完全暗下来了,没有法子,韩陵山只好撑着竹筏靠岸。
可惜,这里依旧是荒山野岭,依旧没有人烟。
点了一堆火,从竹筒里倒出两只昏迷不醒的肥硕竹鼠,剥皮洗净之后,就剁碎了放在竹筒里加水,加调料密封之后丢火堆里烧烤。
又给另外一节竹筒里装了一些米跟水之后,同样眯缝之后丢火堆里烤,轻手轻脚的,听说这东西极是美味,韩陵山不想坏了美食。
山野之中,蚊虫飞舞,惹人烦躁,竹鼠好不容易烤熟了韩陵山不得不将吃饭的地方转移到竹筏上。
竹鼠果然美味,竹筒饭也格外的香甜,再加上一葫芦酒,韩陵山就觉得今天被人从船上撵下来,不算坏事。
酒足饭饱之后,韩陵山眼前一片漆黑,他瞅着黑漆漆的水面低声道:“如果贼人今晚动手,就实在不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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