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显给云纹递了一支烟点着后道:“军法啊——”
云纹冷笑道:“军法也没有我皇族的尊严来的重要,如果是正面战场,老子战死都认,追杀一群想要回家的乞丐,我云纹觉得很丢人,丢我皇家颜面。”
云显沉默不语,只是瞅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神,他很了解云纹,这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这家伙从小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云显没有上过战场,他想不出什么什么样的惨状,能让云纹生出恻隐之心。
“你也别为难了,我已经给陛下上了奏折,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会有什么样地后果,我兜着就是。”
云显摇头道:“父皇不会惩罚你的,家法都不会用,甚至会夸赞你,不过,那群叛贼死定了。”
云纹烦躁的将抽了两口的烟卷丢进大海,愤懑的道:“杀自己人没意思,阿显,你这一次去南洋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吗?
如果是跟欧洲人作战,你一定要交给我们。”
说罢,就站起身,离开了甲板,回自己的舱房睡觉去了。
云镇在云显面前显得极为局促,他很想跟着云纹跑路,又不敢,想要跟老常,老周一般平静无波的坐在原地又坐不住,见云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了,就趴在甲板上叩头道:“殿下杀了我算了。”
老周睁开眼睛淡淡的道:“殿下,很惨。”
老常跟着道:“惨绝人寰。”
云显闻言,摆摆手道:“那就睡觉吧。”
回到舱房以后,云显就铺开一张信纸,准备给自己的父亲写信,他很想知道父亲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该如何选择,他能猜出来一大半,却不能猜到父亲的全部心思。
更重要的是,云纹这些人变化很大,大的几乎让云显认不出他们来了。
这里的人大多是他幼时的玩伴,跟他一起读书,一起挨揍,但是,现在,这些人一个个都有些沉默寡言,枪不离手。
在安南靠岸的时候,洪承畴送来了大量的补给,却没有亲自来见他这个皇子,这很失礼,不过,云显并不感到奇怪。
就像孔秀说的那样,洪承畴已经大功在手,身份已经超然,这种人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卷进皇子夺嫡之争,只要不参与这种事情,他就能趾高气扬的老死。
明天就要进入爪哇岛了,就能见到韩秀芬了,云显,却莫名的有些焦躁,他很担心此时的韩秀芬会不会跟洪承畴一样选择对他敬而远之。
像云纹一样对他表现出那种让他非常难受的疏离感。
所以,这一夜,云显彻夜难眠。
不过,很明显他想多了,因为在见到韩秀芬的第一刻起,他就被韩秀芬一把揽进怀里,尽管云显的武功还不错,在韩秀芬的怀里,他还是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被韩秀芬搂在怀里差点闷死的幼儿。
“不错,不错,到底长大了,让我好好看看。”
再差点闷死云显之后,韩秀芬就把云显顿在甲板上,上上下下的看。
看完之后又抱着云显亲昵一阵子,就把他带到一个奇装异服的老者面前道:“拜师吧!”
云显四处看看,半天才道:“啊?”
“啊什么,这是我们南洋书院的山长陆洪先生,人家可是一个真正的大学问家,当你的老师是你的造化。”
在韩秀芬这种人面前,云显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他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正牌老师孔秀身上。
韩秀芬睥睨了孔秀一眼道:“滚开。”
孔秀皱眉道:“这是我的弟子。”
韩秀芬道:“一个人拜百十个老师有什么稀奇的,孔子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你这个当孔夫子后辈的难道要忤逆祖宗不成?”
孔秀道:“我知道你不在乎礼法,不过,你总要讲道理吧?”
韩秀芬道:“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韩秀芬是一个讲道理得人?我只知道南阳书院有最好的先生,云显又是我最疼爱的晚辈,他的主我能做一半,让他的学问再精进一些有什么不好的?
你也别守着那一套老东西固步自封了,云显又不是女子,多一个老师又不是多一个男人,有什么不成的?”
孔秀的瞳孔都缩起来了,盯着韩秀芬道:“你是在挑战我?”
韩秀芬嘿嘿笑道:“我听说你没被韩陵山打死,就有些好奇,很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活到今天。”
云显见韩秀芬向前跨出一步,威势已经蓄积好了,就连忙站在韩秀芬面前道:“没问题,我再拜一位先生就是了。”
说罢,就朝那个奇装异服的白发老者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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