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天子总不能出尔反尔,所以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为沈墨做出一言一语的辩驳。
赵与芮就这样眼看着台下的大臣你一句我一句,已经开始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正式议题来商议。
看他们的意思,这件事简直是板上钉钉,再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了!
“不成!”
赵与芮看见眼前这个场面,他的心里已经火烧火燎的焦躁了起来!要是这样下去的话,沈墨就会被他们送上战场,和西夏铁骑正面对上!
甚至,他们都不用等到沈墨赶到利州西路,就可以治他的罪!那可是……足足四千里的路程啊!只要他们定一个不合理的日期,让沈墨的军队限期赶到。只要他到时候没有赶到战场,这个约期不至、贻误军机的罪名,可就实打实的扣
在沈墨的头上了!
“不行……”此时此刻的赵与芮,拼命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时候的朝堂,能帮助沈墨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就在此时,当赵与芮的心中犹如油煎火烧,正在拼命的想着办法的时候。
他抬一眼,却看到了朝班中,站在最前面的丞相史弥远。
这个时候,这位史相国正看着他的这帮手下,把沈墨一步一步的逼入绝境。他的目光中也带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这个滑不留手的小子,沈墨这个他史弥远一直以来心中的宿敌,他这回终于就要被弄死了!
就在这时,当赵与芮看到史弥远的时候,他却从史弥远这个人,猛然间联想到了一件事,只见他刹那就愣住了!
此时此刻,在他的心中正想起一沈墨写下的词。
……
“平生太湖上,短棹几经过。如今重到,何事愁与水云多?拟把匣中长剑,换取扁舟一叶,归去老渔蓑。银艾非吾事,丘壑已蹉跎。
鲙新鲈,斟美酒,起悲歌。太平生长,岂谓今日识兵戈!欲泻三江雪浪,净洗胡尘千里,不用挽天河。回望霄汉,双泪堕清波!”
就在五个月前,那时后还是临安城的暮春时节,沈墨就在史弥远设下酒宴的船上,写下了这词!
就在那一天,沈墨在赴宴归来之后,遇上了对龙璃儿图谋不轨的金带子,而他赵与芮正好恰逢其会,他就在那天跳出了改变他命运的龙门一跃!
当赵与芮看到史弥远的时候,他再一次猛然想起了沈墨的这词!
“欲泻三江雪浪,净洗胡尘千里,不用……挽天河!”
这一刻,赵与芮呆呆的坐在龙椅上,如今对于朝堂上的喧嚷,他已经是双耳不闻。
他心中难以置信的想道:原来沈云从早就有这样的志向,他从来就是把异族的军队,当成了他一生与之战斗的目标!
他在通州的这两个月,他究竟干了什么?
今天朝堂上的这一切,真的是一场巧合吗?
西夏入侵,军情急如星火。沈墨剿匪,乡勇大获全胜!
这两件事同时生,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总不会这眼前的一切,都是我那位沈大哥……他一手设计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