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最后一期的第五期是晚秋蚕。这个时候蚕儿养多少全凭桑叶的情况。而且秋冬之交冷热不定,蚕宝宝容易发病,所以产量也不多。”
听到了这位粉丝娘子,把一年的五个蚕期讲得清清楚楚,这时的沈墨也点了点头笑道:
“听温娘子这么一说,基本上养蚕多少、蚕茧有多大出息,差不多全是凭桑叶的多寡决定的,是不是这样?”
“周先生说得甚是!”
这时的温娘子心中也隐隐约约觉得,好像今天晚上自己用不着没羞没臊的伺候这位少爷了。
所以她心里边安定之际,这时便更显得从容了许多,身上也有一股自信的味道透了出来。
“那这桑叶,你们这养蚕人家都是花钱买来的?”这时就见周先生又向着自己的问道。
“没错,”粉丝娘子点头答道:
“在我们这些桑蚕产地,上好的桑园全都把在钱人家的手里,时时浇水施肥、伺候得分外精心。”
“一到了桑蚕季节,那一担一担的桑叶摘下来便是银钱!”
“若是贫苦人家养蚕,就像奴家在家里,还没到蚕庄那会的时候。我们这等人家为了筹措买桑叶的铜钱,那真是恨不得把儿女都卖了的心都有!”
“原来如此!这桑叶的来源,都掌控在富贵之家的手里。”听到这里时,沈墨暗自点头记下了这一点。
在这之后,沈墨打听了桑叶的价格和蚕茧的产出。然后他终于向着这个粉丝娘子,问出了心中疑惑已久的那个问题。
“既是蚕茧的价格也很高,为什么养蚕的普通人家,日子还过得那么困苦?”
这时的粉丝娘子闻言,随即就摇头叹息了一声。
“公子是出自富贵,当然不知我们这些贫苦百姓的难处。”
“在我们这里的养蚕人家,有一个男丁便要纳一份身丁捐,人家关于哪管你家里养不养蚕?
“到了收税的时候,只管踹开门就是死活的催逼。若是交不上税去,就是打板子上夹棍,带上老大的木枷到衙门口太阳地儿里跪着!”
“所以贫困人家只要生下一个男丁,便要多交一份赋税,弄得生了宝宝的家里哭都来不及,哪里有丝毫喜庆?”
“再者除了身丁捐之外,还有折帛,这又是另一种税。”只见粉丝娘子皱着秀眉说道:
“这折帛是要桑蚕之地的每家每户,都要上交定量的丝绸。这折帛也叫税绢,是高宗建炎三年时开始收的。”
“这些税赋压得我们这种草民抬不起头来,每年只管拼死挣活的劳作也难以完税。所以在我们平江府这里,年年都会因此闹出人命……我丈夫就是那年被税吏催逼,一气之下病体加重,这才死的……”
听粉丝娘子说到这里,沈墨又淡淡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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