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小先生若是不去做官,肯放下身段经商,只怕不出三十岁就是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商贾!”
这几个商人说到此处,他们全都没留意,在自己的身后还停着一顶小轿。
此刻在轿子侧面,碧纱织成的窗帘中,正有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打量着警戒线内,卓尔不群一身气宇轩昂的欧阳铭洲!……各个小组都在分头处理案件。
欧阳铭洲办完了这件案子,回身就到赵郡守那里取来了一桩新的案件,继续着手处置。
同时他也把刚才那个没了乌纱帽,一直光着脑袋看他断案的官员,带回了赵郡守的桌前。
如今这个家伙已是哑口无言,这件在他手里积压了三年的案子,还没等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人处理得如此干脆利落,而且还这般精彩……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现在他别说开口为自己分辨了,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周围,那些百姓们望向他的鄙夷目光。
赵金锭大笔一挥,当场削了他的公职,让他就这么光着脑袋回去了。
总算这位赵郡守还给了他个面子,没现场把他的官服扒下来。
等到这个胖乎乎的官员满脸油汗的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离开了现场。
赵郡守也起身离座,背着手一个个的小组溜达过去,饶有兴致地看自己的幕僚们处理案子。
随即,他就在围观百姓最多的一个处理现场停下了脚步。
这是刚才那个告寡妇通奸的案子,处理的人是比欧阳铭洲小了几岁的学弟照宇凡。
此时周围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他们看着这个年轻后生断案,已经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件案子的起因是,一家富户的老爷和家中的丫鬟有染,那丫鬟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当老爷发现丫鬟怀孕之后,就将她纳了做小妾,之后孩子还没满周岁,这家老爷就死了。
好在这位死去的家主还还不糊涂,临死前将家中的一处宅院和临街的一间油坊,留给了这个小妾和自己的小儿子,让他们在那里又有地方住又有一份生计。
可是在老爷死了以后,家里边他的那三个儿子,就开始算计这一对孤儿寡母手中的房产。
按照大宋的规矩,像是这样的情况,如果这个寡妇一直谨守妇道,既不改嫁也没有什么逾越礼数之举,那么这份产业始终就都是她的。
但是如果她想要改嫁的话,就要把继承的产业全都交回给本家。
因为按照民间的规矩,既然改嫁了别人,寡妇的儿子就要改姓,他就再没有了继承家业的权利。
就因为这个,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天,死去的老太爷的三个儿子,一起去告寡妇与别人通奸。
与此同时,还有油坊周围的四户邻居出面作证。
说是他们亲眼看见住在巷子口的一个单身汉,在一天半夜时分从寡妇家的院门里走出来。
这样一来证据确凿,当时的官府立刻就将油坊和房产全都判给了老太爷的三个儿子。
同时还把通奸的二人,当堂每人杖责了四十板子。
由此这寡妇带着个一周岁的孩子,无奈之下只能流落街头。
可是这个寡妇竟然死活也不肯认同官府的判决,她租了一间不大的小房子住下,一边儿在街边上给人家缝穷(就是替穷人缝补衣裳,换取微薄的薪酬),一边将孩子拉扯养大。
而且这个寡妇在这十年间,一直在不断的申诉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