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可惜,除夕夜那天见不着他了。
流言总是传的飞快,一时之间就连最僻静的浣衣局都在传泽督主触怒龙颜再起不能的消息。
午间小息过后,姬闫奕刚想起问母妃他那早逝表弟年岁,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见,母妃卧房传出说话声响。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
“泽公公这下可受苦了。”容婉低叹摇头,“五十大板啊,不知道伤没伤根本。”
“娘娘!”容婉身边的大宫女红豆叫了一声,“他只是一个家奴,督主做久了真当自己是顾命大臣了!您没必要对他另眼相待的。”
这语气充满了看不起的意味,容婉还没说什么,姬闫奕直接踹开房门,一声巨响,房内两人还没回过神来,他一脚踹向红豆,红豆跌落在地,期期艾艾的哭泣。
“奕儿!你这是干什么?”容婉坐在凳子上,焦急的询问。“虽说她说话不好听可她也是跟了我多年的人!”
“母妃!”听到这话姬闫奕一时间愣住了,有种不可思议的荒谬感,“您也是这么想的”
“他是个太监。”容婉不知道他为什么暴怒,但此时的暴怒让她心里一沉,想起京中的流言她就来气,自己好好的儿子怎么跟一下贱的太监搅和在一起了呢!
“他本就低贱,你是金尊玉贵的皇子,跟他在一起是没好处的!”容婉痛心疾首。
此时的姬闫奕一口气没憋上来,差点气死,他无视母妃的话。
把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红豆掐着她脖子把人缓慢提起来,手一点点收紧,看着眼前逐渐扭曲,一脸惊恐的红豆,他面无表情的一错手。
“咔哒。”一声这人没气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容婉,她面色苍白好似不认识眼前这个儿子。
“母妃,你明知道他是为了我才受了这五十大板。”他该多疼啊!
一想到这姬闫奕就难受的不行,他那么娇弱怎么受得了!
姬闫奕两眼干涩,把所有情绪咽回肚子。
容婉哽着脖子不说话,姬闫奕长舒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姬闫奕背影,她站起身来心里不安极了,好像再不做些什么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可是这又怎么可能,他们在冷宫相依为命多年,这母子情是谁也破坏不了的。
姬闫奕内心被火在烧,他触摸着红缨枪像是抚摸爱人的肌肤,温柔又炙热。
正月初三,礼敬祖先,慎终追远的礼俗。皇帝率领众人前往南山祭祖,声势浩大,旌旗蔽日。太子站在皇帝身侧,下首是跪拜的官员们。
炕桌摆在坟前,磕头行礼,皇帝举一盅酒倒在地上,接下来依次为太子,三皇子,八皇子。
这是姬闫奕成年来第一次祭祖,也是向朝堂宣称,陛下还有一成年皇子健在。
他的一举一动合乎大家规范,身姿挺拔卓尔不群有明主之风。
十五月正圆,深夜。
窗内烛火摇曳,窗外风声呼啸。姬闫奕枯坐在凳子上,突然窗棂外传来几声扣响。他立刻站起来,推开窗,跳窗去见他的情人。
月光下泽欢身披银光,站在树下,斑驳陆离影子照在身上,看着跳窗而来的人,暮得他笑了,向前一步踏入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