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密林里,奇迹般地跋涉了两天。
既没有被可怕的沼泽巫婆找到,也没有落入小雾妖的陷阱,就连一只食尸鬼也没有碰到,伊欧菲斯用树枝做成的木棍只击杀过一只低估了他们实力的野猪,而那只野猪最终也成了他们兄弟这两天的食物。
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得仿佛他们所有的厄运都已经消耗在了那个可怕的法师塔里,剩下的就只有平安与幸福。
“伊欧菲斯,你的伤好些了吗?”
两个脏兮兮的男孩正躲在闷热的洞穴里,这里的空气湿润得可以挤出水来,而布满青苔的洞穴壁上也确实结满了水滴。
棕发男孩碧色的眼睛担忧地盯着伊欧菲斯有些溃脓的手腕,上面平行地刻了三道深印。
“已经不疼了哥哥,只要能走出这片森林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你说,这是真的吗?我的意思是,那个精灵真的能满足我们的愿望吗?”
男孩心疼地用露水洗干净的手小心翼翼地在伤口外缘抚摸了一下。这是那个自称为灯神的怪物夸下的海口,声称可以满足将他从封印中解放出来的男孩们三个愿望。
而本身只想要凿穿墙壁逃跑的兄弟俩早已被残酷的生活打磨得不再相信母亲曾经讲过的睡前故事,面对突然涌出的一大团烟雾和烟雾中畸形的大脑袋,他们只有害怕。但那个怪物一定要逼着他们许下三个愿望,宣称只有这样它才可以真正得到自由。
而自从那个怪物现身,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在法师塔的上方开始形成,方圆几里的云朵都被拖拽着陷进这个可怕的涡流里,直到天空变得和暴风雨来临前一样阴沉。
被关押在最深处的兄弟俩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只知道如果再不说点什么,这个没有鼻子,只有一对巨大的黄澄澄的眼睛,还有一张鸟嘴的大脑袋就要张开它锋利的鸟喙,把他们连皮带肉地一起撕碎。
“我,我许愿!”
伊欧菲斯壮着胆子,将吓得发抖的哥哥挡在身后,鼓足勇气与这个难以沟通的怪物对视。
“我伊欧菲斯,想要高大强健的体魄和无人能敌的剑术。”
“我的哥哥艾切尔,想要学习法术的天赋和强大的魔力。”
“我还想要我和哥哥永远不会分开,我们将永远守护彼此,唯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随着白发男孩每许下一个愿望,他的手腕上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深深地刻下一道血痕。很疼,但伊欧菲斯感受过太多比这种伤口更强烈的疼痛,所以他一声不吭地抗了下来,用那双和哥哥一样翠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意外放出来的「神明」。
他根本不相信这个怪物会满足他们的愿望,亦或者是拥有满足他们愿望的能力,否则伊欧菲斯理应许下一些更切实际的愿望,比如逃出这座法师塔,给他们足够的金币。但和哥哥拥抱在一起度过漫长黑夜时,一遍又一遍谈论起的祈愿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伊欧菲斯的脑海里,比水向下流还要自然地就说出了口。
“我已经许下了愿望,那被我解放的灯神,你应该要退下,去履行你的诺言,而不是在这里继续恐吓我们两个根本什么也没有做错的孩子。”
那颗畸形的大脑袋没有再用它那极其难听的嗓子说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而是爽快地「啪」地一声消失在了两个男孩的视野中。
“它走了?”
“它走了哥哥……”
伊欧菲斯劫后余生地将艾切尔紧紧抱住。两个也不过才十岁出头的孩子已经承受了太多,不管是今天刚做完的新实验还是刚刚生死威胁的危机,都不应该是他们这个年纪该经历的,他们理所应当团抱在一起,好好地睡上一觉以平复饱受惊吓的心灵。
但很快,法师塔外突然传来的巨响将他们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惊醒过来。
听不清楚的质疑声和怒吼声混在一起,紧跟着就是弥漫的大火和爆响的雷鸣,这座坚固的法师塔像是突然被移到了沙地上一样,抖动起来,狭窄牢房里的一切都跟着一起摇晃,就连那扇坚固的铁门也跟着变了形。
接下来的就是试探与逃难,两个孩子像两只不起眼的老鼠,在循着灯神的味儿赶过来的术士们与法师塔的主人对峙攻打时,悄悄地逃离了这一处是非之地。
“我们会好起来的,伊欧菲斯。”
艾切尔抱着弟弟的头,安抚地在白发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就像他们的母亲每次睡前都会做的那样。他看着这处岩石洞穴角落里长得颜色各异的蘑菇咽了下口水,又撕下一块已经有些发酸的野猪肉,艰难地用后槽牙磨着。
伊欧菲斯感受着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力量,又在哥哥熟悉的怀抱中蹭了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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