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和泉水相交,谢恒忍不住佝偻了脊骨,感觉酥麻从尾椎一路冲到天顶。
是幻觉。
冰冷的泉水放大所有感官,冷热交织之间,这一刻,他终于确认。
这一定是幻觉。
只是这是这一次的幻觉,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来得真实。
他呼吸急促起来,有什么在心中轰然坍塌。
这只是幻觉,他有什么好忍耐?
又不是第一次,又不是他逼她,只是幻觉而已。
只是幻觉。
这个念头在她因缺氧试图退开瞬间达到顶峰。
他突然那么清晰意识到,他不想让她走。
他一点都不想让她走。
他想要她,想留下她,想要占有她。
他不想又被人放弃,不想又独独留他一个人。
他母亲留下他。
他兄长、姐姐,所有人留下他。
他们都觉得他足够强,足够坚韧,觉得他可以一个人,将所有期盼完成下去。
可不是。
他想要她。
想要这场幻梦,想要这个瑰丽而炙热的人。
想要彻底拥有她占有她让她永远独属于他。
他可以。
一个幻觉他不需要顾忌什么,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这个念头让他彻底失控,一把将她从水下捞出来,将她往墙上一抵瞬间,裂帛之声响起,人便挤了进去。
疼痛同时出现在两人身上,洛婉清闷哼出声,谢恒察觉路上滑腻,眸色瞬暗。
她想要他。
这个认知刺激着他,他抓着她的头发迫她仰头,激烈的吻就封下来。
吻上她那一刹,他便彻底失控,他将她死死按在墙上,明明道阻且涩,曲径难通,他却固执又激烈冲开她,碾撞她。
血和水交织混合,润成泥泞长道,水珠飞溅又落,撞如玉珠落盘。
嘈嘈切切,吻颈相交。
像黑夜骤然炸开的绚烂烟火,在灼人的疼痛间盛大绽放。
“痛吗?”
他按着她的脸贴在墙上,从身后再入。
他在疼痛中抓着她的头发,贴着她的面颊,喘息道:“就是这么痛的。洛婉清,同我在一起就是这么痛,但你晚了。”
他掌着她下颌,逼着她回头,承接他,完整接纳他所有,完全不给她任何回应机会,咬着她道:“太晚了。”
他属于她了,她不能不要他。
她不能走,她走不了。
太晚了。
洛婉清听着他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她得不到片刻空隙,呜咽不是被他含在唇齿,就是抵在指尖。
他要得太过极致,太过疯狂。
他要让他们每一寸肌肤相贴,要让每一道呼吸纠缠,想让这个人与他彻底相融。
他放任着自己所有掩藏的恶劣,在她身上尽数施展,用一次又一次疼痛,清晰告知她,他是怎样下作恶劣的人。
而她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感受他的强势与极致,一阵一阵浪潮拍来,让她完全无法站稳,不能喘息。
这种极端的压迫之下,她又感受到一种近乎畸形的依恋,让她难以自拔。
她听他一声一声叫她的名字,惜娘清清来回交换,在那一刻,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崔恒。
过去床笫之间,他从来都衣冠完整,极致温柔照顾她,他从不在意自己,只喜欢看她失控的模样。
他想要的就是这份依赖,这份需求。
他渴求她的沉迷,她的留恋,她的沉沦。
因为这是那时候的崔恒,唯一完整拥有她的时刻。
她会抛下仇恨、李归玉、过去,只看到他。
正如此刻的谢恒,她清楚感知到他的失控,他的沉溺,他所有反应都让她觉得,自己不可或缺。
此时此刻他把所有都放下,她是他的神祗,他的一切。
这种依恋太让人痴狂,甚至于连疼痛都化成了一种刺激,她拼命迎合追随,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等到末了,他抬手掐在她脖颈,急切唤她。
“看着我,”他喘息着,逼着她回过头来,“惜娘,看清我。”
洛婉清转头看他,他额间冷汗落下来,一双一贯冷漠的眼仿佛是盈了水光,清透平静间,又压着几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