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诉她,她爹没有留下任何笔迹?
“婚书为什么没有我爹的名字?”
洛婉清追问,李归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从我认识他以来,他的确从不在外留字迹。我猜测,字迹这种东西或许太过隐蔽,容易让人辨认,伯父或许是怕人知道他来自风雨阁吧。”
洛婉清没有说话,她清楚知道,相比风雨阁,她爹更害怕的,或许是被人发现他来自“阁内”。他这样身份重重的人,隐蔽所有能辨认本尊的痕迹,倒也正常。
可这样一来,她就再也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识字,从而推翻口供的证据。
而李归玉明显也是将这一点暴露给她看。
可为什么这样做?
还是说她想太多。
她静静盯着李归玉,李归玉在她注视下,缓慢又认真收起信件。
没了一会儿,马车停下,李归玉将茶杯最后一口茶饮尽,这才抬头看向洛婉清,眼神仿佛过去一般,笼着蒙蒙烟雨:“小姐可还愿意同在下一同用饭?”
“不必了。”洛婉清起身往外,在她弯腰瞬间,发丝倾洒而下,隐约露出一段皓颈,衣衫微微下退,红梅探出衣领,露出些许风情。
李归玉下意识抬眸,看见后颈上红梅瞬间,瞳孔急缩。
洛婉清浑然不知,自顾自说道:“今日殿下生辰,还是请上自己亲朋好友一聚,就休与仇人扫兴了。”
“小姐背上是什么?”
话刚说完,李归玉蓦地出声。
洛婉清心上一紧,她动作微顿,听着对方试探着询问:“是画吗?还是其他?”
“是梅花。”
洛婉清克制着情绪,不让李归玉发现任何异样,冷淡道:“刺在身上,方便日后认尸。”
李归玉闻言一愣,洛婉清转身下了马车。
李归玉这才反应过来,拉起车帘,急急叫住她:“小姐!方才是我失礼,我……”
洛婉清没有理他,只寻了个路人,给了对方一块碎银,买下对方手中的伞。
看见这个举动,李归玉所有的话生生止住,她连伞都不愿意同他借。
他抿紧唇,看着洛婉清转身走进雨中,过了许久,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启程,回去吧。”
“殿下不过生辰了?”紫棠有些诧异。
李归玉重重靠到车壁上,淡道:“她来过,就已是生辰。”
“哦,”紫棠架着马车,想起来道,“殿下,纪青从监察司走了,这事儿要不要通知郑大公子?”
李归玉没说话,过了许久,他缓声道:“等过了今天。”
洛婉清一路赶回监察司,终于松了口气。
她先去吃了个晚饭,才回到山上,让人打了热水,等好好泡了个澡出来,已经入夜。
她一出房间,立刻察觉有人,抬眸看去,便见谢恒坐在案牍边上,正低头批着折子。
洛婉清不由得一愣,下意识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见了一次三殿下,在下便来不得了?”
谢恒没有回头,背对着她批着折子,玩笑着道:“在下还专门送了礼物,都不得惜娘记挂几分吗?”
“我哪儿是同你说这个?”
洛婉清蹲到谢恒面前,抬手将他的脸掰朝自己,端详着他道:“青崖他们呢?这么早他们没睡吧?”
“这张脸看得赏心悦目吗?”
谢恒笑眯眯开口。
洛婉清被他逗笑,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脸,随后站起身去关门窗,好奇道:“今日来这么早做什么?”
“想你呀。”
谢恒实话实说,回头批着折子:“一想到你跟着李归玉出门吃饭,我就心神难安,忍不住想来等着,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谢灵殊……”洛婉清哭笑不得,“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改改?”
“改得多了,我一不埋怨,二不动手,就在家里痴心等候,这也有罪吗?”谢恒瞟她一眼,“未免太过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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