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伍远,是、是与被害人交往三年的男友,我们同居很久了。”男子眼神带着难以抹去的浓重悲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法官先生,这份工作经历与通话记录能够证明,被害人张小姐自从三年前来到A城工作,与家里几乎断绝往来,所以,伍先生可以说与被害人的关系最为亲密,最了解死者生前的状况。”
萧铭昼侧过脸颊,向着男人问道:“那么请问,张小姐平时的身体状况如何呢?”
“她……自从通过面试进入了烽烟娱乐公司,整个人就变得消瘦了许多,本来我以为她是工作压力和性质造成的……结果,直到某天,我在她的身体上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伤痕。”
“是怎样不寻常的伤痕呢?”萧铭昼挑了挑眉,追问道。
“是……绳索和鞭打的性虐痕迹,是很严重的淤青和紫红色,看着很疼,她连平时连做菜切到手指都会疼得抹眼泪,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癖好呢!”男子说出这些话时,眼里闪着悲痛的泪光:“她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于是我劝她辞职,结果每一次她都苦笑着拒绝了我的请求。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这家该死的娱乐公司用药物和裸照威胁了她!”
“反对!”席衡站起身,连忙出口说道,“这属于毫无根据的污蔑!”
“反对无效。”法官敲了敲木槌,示意男子继续证言。
萧铭昼得意地挑起唇角,轻蔑地望着欲言又止的席衡,再度向证人发问:“你为什么会如此肯定是公司害死张小姐呢?”
男子举起一个包装袋,里面放着大半块泛粉红色的可疑药丸,他一字一句揭露了烽烟娱乐公司为了迅速崛起,持续逼迫艺人服用精神兴奋剂,并虐待控制他们的一连串恶行。
“反对!这属于猜测,并非事实!”席衡看着形势愈发不对劲,立刻出言质问道:“按你所说,艺人被迫服用药才能被允许工作,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拿到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铭昼轻笑一声,他上前一步,展示出关于那枚药物的检测报告。
“法官先生,根据上面残留的DNA来看,是与死者相吻合的,并且,伍先生并不是拿到的这枚药,而是……在某天张小姐在客厅里的呕吐物中捡到的。”
男子的表情愈发悲哀:“那天,我做了她最喜欢的菜,准备谈一谈辞职的事,她异常得没有什么胃口,她笑得很勉强,艰难得得吃了一口,就想立即跑到洗手间去吐,结果还没到就忍不住吐在了地上……因为没有吃进什么东西,所以我一眼就发现了这个药丸……”
“你的证言是否太过凑巧?”席衡愤怒地举起右手,上前握住男子的肩膀质问道:“就算药片会被吃下也早已溶解,和呕吐物混合在一起,为何那天晚上你刚好能够注意到它?一定是你蓄意或者栽赃!”
“不是这样的!”男子情绪异常激动,他先是反驳了一句,在律师严厉的压迫下,几乎悲痛得快要大哭。
“那你又怎么解释,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异样,为什么迟迟不提出控诉?!如果你真的关心被害人,就应该早些劝她辞去工作,而不是等到对方死后才出庭佐证!
还有,明明被告人梁氏是第一嫌疑人,你却在这里污蔑公司,对他的责任却只字未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席衡用连续的反问毫不退让地威胁着男子,眼看着男子已经泣不成声,而证人情绪失控很有可能说出过于主观的话,一旦他说出臆断,席衡就会反过来攻击这是无效证言,这也是他惯用的手段之一。
他得意地望了望面无表情的萧铭昼,想必对方也已经无言以对了。席衡扯出一抹胜利的笑,这是他引以为傲的法庭经验,任何人都无法在这一点上击败他。
“……真是龌龊啊,席律师。是晏氏专属律师的工作的油水太丰厚,让你变得脑满肠肥,只会耍小儿科的诱供手段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铭昼气定神闲,幽幽地冷讽道。
席衡脸上的笑容僵住,紧接着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地愤怒道:“你……这是人身攻击,藐视法庭!”
法官敲了敲木槌。“辩护人,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说的是事实,你就是一个龌龊不堪的人,席律师。”萧铭昼满不在意地重复了一遍,唇边的笑冷漠而阴狠,毒蛇般凌厉的视线直视男人,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是啊,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恋人被他人侮辱的时候不提起诉讼呢?怎么会有人发现自己的恋人被他人虐待,被拍下裸照威胁还会毅然迎合加害者呢?这种人不是变态就是人渣,席律师,你也这么认为,对吗?”
“你……!”席衡双手颤抖,脸色涨红到几乎成了猪肝色。
男人的辱骂字眼令他想到了刚刚邮件发来的视频,他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晏云迹,不知为何,一瞬间他的大脑只剩一片乌糟糟的纷乱噪点,一层层回忆如同抽丝剥茧,令他想到了更久以前发生过的事。
他心惊胆战地望着眼前站得笔直的男人,对方的眼瞳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他,他透过男人看到了一个更为熟悉的身影,一个令他愧对和惧怕的身影。
理智不断地告诉他,那两人是完全不同的人,但他却真的如同着了魔一般,将他当成了自己过世五年的好友。
alpha苍白过度的面颊犹如复仇的厉鬼,眼里却散发出从地狱被灼烧时的烈焰,他看见了深刻而漆黑的恨意,对方下一秒就会恶狠狠地笑着张开口,对他说,席衡,我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律师动了动艰涩的喉结,眼角流下蜇人的冷汗,双眼却不受控制地圆睁着。他忽然明白,为何从刚刚起萧铭昼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会故意发那个视频,会如此地质问他。
“阿……阿湛……?”
萧铭昼唇角微动,眼底透出几不可察的微笑。他无视了伫立在那里的昔日好友,伸手拍了拍证人的肩膀,替他继续做着冷静的陈述。
“因为伍先生并没有选择告发的权利。他发现这件事后,曾经去烽烟娱乐替她讨回公道,结果却遭受了残忍的殴打和恐吓,不允许他提起诉讼。”
“请看这份药物的使用报告,其中的成分确实与本案的嫌疑药物具有该种相同的兴奋成分,且长期服用会危害身体和精神健康。”
萧铭昼语调骤然拔高,身体站得笔直,他将死者的报告摔在桌面上,整个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着他透彻的质问声。
“那么,是什么让这名柔弱的女性在遭受逼迫服用有毒药物,被变态的高层以SM凌虐身体,被当做陪酒和交易的工具之后,能在这种灰暗肮脏,不幸的、被践踏的人生中想要坚强地活下去?”
alpha目光微沉,叹息一声。
“因为她怀孕了。张小姐会呕吐的原因并不是碰巧,呕吐属于正常的妊娠反应。一度因为工作压力和精神凌虐想要自杀的她,在这个时候,与恋人拥有了爱情结晶。这本来是一件值得惊喜的事。
而那天公司高层指使他们陪客导致她流产,夺走了她人生最后的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当晚的酒会上,她遭遇了梁承修及其手下彻夜不休的凌辱。结果,张小姐在绝望的驱使下,主动服下了药丸,她的身体终于超越了临界值,不堪重负地陷入了死亡。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然而,她遭受侵犯和伤害的真相也被对方用钱抹去了,只剩下因主动服用药物过量而导致死亡的原因。
四座陷入寂静,人们都沉默了。
他们仿佛亲眼看到了身为蹂躏她们的贵族,和用强权迫使她们身不由己的魔鬼公司,逼迫她们像妓女一样出卖身体。她们被迫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遭受蹂躏,在资本与纸醉金迷的洪流中被强迫欢声笑语,然而,她们只是想努力地活下去而已。
一种名为悲悯的愤怒从他们的心底油然而生。
那名为死去女友证言的男子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空气逐渐被感染,一些感同身受的人已经不可抑制地落下泪来,人们的怒火愈演愈烈,几乎将法庭上站着的一群禽兽们吞噬。
“综上,死者属于长期遭受药物侵蚀精神,意识失常造成的死亡,被告人并非蓄意谋害,建议法官阁下能够以量刑论处。”
萧铭昼陈述完申辩,深吸了一口气,他像是高高在上、却冷酷审视着一切的恶魔。他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席衡,看着人们由惊转怒,愤怒得近乎失控的表情,唇边终于漏出一分笑意。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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