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你怎么问我那天你干了什么,小少爷,你自己作过的事自己都不记得了吗?……什么你们我们的,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件事败露了你自己也别想有好下场……”】
对方的声音遽然一顿,融入了惊恐:
【“操!你在录音,你录音干什么?交出来!你要把这东西交给警察吗?!该死,你个疯子想拉下我一起蹲号子吗……把手机给我!”】
晏云迹却不依不饶。
【“是谁要你这样毁了陆老师!快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者也变得歇斯底里:
【“哦——我算是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要买我的证据,五年前干下的事你现在反悔了,你是要给那个律师翻案的!”】
【“唔……!你想干什么,放开……”】
……
嘶、嘶。
耳机里连续不断传来一段噼里啪啦声,像是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抢,最后,晏云迹发出了一声窒息的呜咽后,录音停止了。
萧铭昼怔怔地摘下耳机,望着晏云迹熟睡的脸庞,泪水潸然滑落。
一个为了替他寻找真相连生死都能为他豁出去的人,又怎么会害他呢?
“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杀我……也不是你本意……?”
翻江倒海的窒息感席卷了alpha的脑海,他原本想着无论晏云迹如何解释,他亲手把自己推下去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无论自己如何折磨他也不为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如果他其实不想呢?如果他是被人催眠利用了呢?
看着晏云迹饱受折磨的苍白脸颊,那孩子不知受过多少伤害,原本那么高傲矜贵的天之骄子,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颤抖的手想要轻轻抚摸那张脸颊,还未碰到,却如触电般缩回。
是他做下的恶果,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抚慰他?
紧闭的眼睑内部热意滚滚,他哽咽了,萧铭昼手掌覆面,弓着身靠在床边抽噎。
“小云……你这个……傻瓜……”
他以为晏云迹一直以来只是在逃避罪行。他质疑过他,恐吓过他,越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就越是要逼他赎罪不可。
可他偏偏没有想到,晏云迹不是故意忘记,而是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被人当做傀儡利用得彻彻底底。
那孩子不仅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苦,承受了所有不该他背负的罪恶带来的伤害,竟然直到现在,还愿意执着地为他辩白。
那天晏云迹明明是忍着痛、撑着快要崩溃的精神和身体,是想要拉住他的手的,就像自己五年前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渴望晏云迹拉住自己的手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他拿枪指着他,他也什么都不顾地扑向了他的怀里,把能想起来的一切都告诉了他,求他相信自己。
而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仅没有抓住他,还残忍地将他求救的手伤得鲜血淋漓。
每一次、每一次都……
甚至连最后的温柔和救赎也没能给他。
深切的悔恨像薄冰上绽开的裂纹,在一瞬间布满了全身,顷刻崩裂。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可我居然……什么都没察觉……”
萧铭昼断断续续地哽咽道,无边蔓延的悔意阵阵刺心,扎得他胸口冰凉。
他想起晏云迹短暂失明的那段时间,对方总是抿着笑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喊他陆老师,说等自己好起来了一定会想办法保护他。
那是他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候,他和晏云迹就像真的回到了过去,无需逼迫自己变成冷血无情的模样。
晏云迹说要保护他,却并没有说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为了给自己翻案才逃出去夺取录音,当他死里逃生从车上爬下来,自己却在所有人的面前凌辱他,扒光了他唯一一件蔽体的衣服。
即使到被侵犯的最后一刻,晏云迹仍然苦苦等着他,说他一定会回来,因为他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折辱、伤痛、玷污,这些晏云迹都可以不在乎,他的心永远是执着的,眼睛也倔强得可怕,原本任何外界的伤害都不能阻他分毫。
他是最了解晏云迹的人,所以只有他最明白,如何才能摧折晏云迹的骄傲。现在他真的伤了他,再也没有后悔可言。
“……我对你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他苦涩阖眸,无力地伏在omega身旁:“可我无论再为你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萧铭昼前额抵住床沿,如同被剜心剖腹般抓住胸口。
卧室里的阴影重重压在alpha颤抖枯瘦的脊背上,暗沉沉的月光照着omega平静的脸,一如空虚凉薄的影。
他只敢悄然握住床上人冰凉的手,但求能从一星半点的温存里获得一丝安抚。
“小云,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两年、两年很快的……到那时,我会把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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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晏云迹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旁边悬着的输液瓶滴滴答答向下漏着,他微微抬了抬手,针头刺入皮肉的钝痛抵在手背里酸麻不已,反倒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
眼前犹然浮现出调教馆的种种,阴暗的刑架、张牙舞爪的毒蛇、还有无耻糟蹋自己的暴徒,那些就如一场冗长痛苦的噩梦,他在那场黑暗的梦里苦熬了许久,最后也没能等到解脱。
晏云迹强撑着拨开吊针坐了起来,侧目望向窗外。
窗外正是黄昏,雪白的花朵正在花园里盛放,月光花的幽香阵阵氤氲在鼻尖。显然是被人刻意摆放,他淡淡瞥了一眼便望向别处,瞳孔覆了层阴翳似的麻木。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从走廊直直向房间走来。
晏云迹无动于衷地望着墙壁上的时钟,静的如同一尊陈设。
萧铭昼端着水推门走进来,他显然是没料到对方已经醒了,疲惫困倦的眸间落入几分惊讶。
“……你醒了。”
晏云迹闻声缓缓转向来人,就那样默然地望着他,目光冷如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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