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沈仪带着三人出现在南阳浮雕外。
刚刚走出光幕,便是看见了眼前悬空的宝船,通体约三十丈长,通体呈现乌黑色,其上绘有清月图纹。
“南阳宗主,我乃清月宗执事,奉长老之令前来接你。”
船头仅站了一人,乃是个身穿幽蓝长袍的女人,看上去还算年轻,颇有几分姿色。
“有劳了。”
沈仪轻点下颌,很显然,那清月宗的长老甚至考虑到了自己未至返虚,根本去不了清月宗的事情。
对一群刚刚踏入此方天地的南阳宗土著而言,这已经是极为照顾的姿态。
“”
李清风摸了摸下巴,看向那女人,只见对方虽口称宗主,却丝毫没有相迎的举动,而是垂手俯瞰着沈仪,脸上神情谈不上傲气,却也略显冷淡。
他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三人在沈仪的带领下,迈步登上了清月宝船。
“请。”
女人点头回应,紧跟着,只见周遭的云雾尽数变得模糊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云开雾散,豁然开朗。
沈仪朝着船下看去,只见山峰上的平台整体与南阳宗类似,唯有细节上的不同,譬如南阳浮雕变成了清月浮雕。
几乎就像是同一个宗门的两座峰。
看来这南洪七子并非后面才结盟的,而是创宗之初就已经浑然一体。
“这边请。”
那执事伸手示意,随即落于浮雕之上,身形便径直融入了光幕。
“哇!她们的宗门大阵是一直开着的欸。”
许清儿忍不住低呼出声。
李清风同样有些感慨:“看来这南洪七子,即便在外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唯有真正的大势力,才会不惧外人来犯,连个守门弟子都懒得安置,这是多大的底气。
“”
沈仪总感觉这俩呆子在点自己。
刚才出门的时候,他还专门看了下阵法有没有关好。
摆这些虚架子有什么用。
安全第一懂不懂。
沈宗主略有些酸味儿的迈开步子,踏入了浮雕法阵之中。
刹那间。
四人出现在了一方大气磅礴的牌楼前。
那幽蓝长袍的女执事正安静等候,她收起了宝舟,用目光驱散周围满脸好奇的弟子,这才指向牌楼道:“这都是些练气弟子,太过年轻,不懂规矩,诸位请随我入内门。”
“总感觉跟我们那儿也没什么区别。”李清风悄悄朝着童心钏传音吐槽道。
“我们那儿可没有这么多练气弟子。”童心钏目不斜视的跟着沈仪,余光扫去,只见来往之人中,上到混元极境,下到玉液境,修为天差地别,却都身着相同服饰,结伴而行,嬉戏打闹,毫无隔阂。
这在南阳宗内,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
待到入了内门。
眼前的一幕则更让众人心惊。
他们刚刚跨入进去,便是恰巧迎上了一尊气息恐怖骇人的强者。
而那丝毫不弱于师父的返虚修士,竟是拱手行了个礼:“柳执事。”
女人脸上多出几分温和:“我有要事在身,就不与师弟多叙了。”
返虚修士好奇的扫了眼众人,倒是没有多问,径直消失在牌楼间。
待到他离开。
柳执事这才一边走,一边回头向沈仪介绍道:“这是南洪七子的惯例,宗主可以参考一下,练气弟子通常都在外门,化神修士便有了入内门的资格。”
“若是修至返虚三层,就可以离开内门。”
“资质平常者,似我这般,可以去做个执事,若是以后有了机缘,突破至返虚六层以上,便有机会争取一下外门长老的位置。”
“若是资质上佳者,被前辈看中,才能成为亲传弟子。”
柳执事说到此处,脸上多出些许羡慕:“他们无需理会宗门事务,潜心修习,若有一天能突破返虚十二层,登得白玉京,就有继承道牌的资格,成为宗门长老。”
“至于宗主”
柳执事话音微滞,似乎想起什么,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径直略过不谈。
沈仪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很显然,在这种宗门内,宗主与其说是一个职务,不如说是“道”的化身。
因为合道,所以才是宗主。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也就是和刚才那个对着执事行礼的修士同水平。
看起来,虽都是返虚,但其中的实力差距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三层和六层都是分水岭。
按照这惯例来推断,返虚三层可做执事,估计就是初步拥有了在宗外行走的自保之力。
“这样说,师父还真是捡了个便宜。”
李清风叹了一声,倒没有什么怨念,反而也替叶文萱感到高兴。
虽然对方抛弃了自己等人,但修行之路上,本就没有谁一定要对谁负责的道理。
只能说道不同,但传法之恩却是不能忘却的。
“沈宗主可就吃了大亏。”
童心钏淡淡瞥过去,按照当时的情况,如果愿意讲讲价,沈仪少说也能混个亲传的位置,压根没必要跟着他们这群苦哈哈在南阳宗胡闹。
“差不多到了。”
柳执事平静看着前方,心里叹了一句,潜渊地的土著就是土著。
为什么会觉得他们的传音法能遮蔽自己的耳目。
不过这话倒是不假。
若是那位沈宗主愿意,即便现在也可以在清月宗换个不错的待遇。
她带着几人走到一处竹楼。
站在门口,轻声道:“爹,沈宗主到了。”
吱呀
竹门无风自开。
“办事的时候,称长老。”
先前清月道牌中声音的主人,终于是显出了真容。
却是一个清瘦中年人,蓄着短须,面相严肃,身着乌黑色的清月长袍。
同样制式的长袍,李清风在很多人身上都见过,比如大师姐和聂师兄,乃至于沈宗主。
但唯有披在这中年人身上的时候,才像是一件便服,而非什么法衣。
这里是内门,既然是长老那就是登了白玉京的修士?
不对!她怎么知道宗主姓沈?
坏了被偷听了。
李清风脸色发苦,朝着童心钏看去,却发现对方也是略显几分尴尬。
很明显,这位柳执事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们。“”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