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把唇瓣一沾湿。大家心说更好看了。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人有点奇怪,但这会儿池奚真跟一朵玫瑰完全舒展开了似的。“看屁看?”池奚转头看卷毛,“别废话,你今天叫我来干什么?”“借钱……”卷毛刚起了个头。池奚想也不想,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卷毛:“我靠!池哥!池大少爷!你先别走啊!我真有要紧的事儿需要钱!”“谈钱伤感情。”“事成之后我给你分成,就当你和我一起投资了……”池奚这个人对自己有着明确的认知:“我投资的东西,迟早都要亏掉裤子。”他前脚话音刚落下,后脚就听见了一声嗤笑。不轻不重的,落在人的耳膜上,很容易就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声音的主人,大概率是个皮囊英俊的人。不。人渣。皮囊英俊的人渣。池奚在听出声音里熟悉的味道之后,磨了磨牙,自己在心里纠正了一下措辞。卷毛没听见那声嗤笑,还不死心地往下劝:“那怎么算投资呢?你看,你借我钱,到时候我把钱还你,还从我收益里分点儿给你……那叫什么?那叫双赢……”池奚不为所动:“问你爸要去。”卷毛着急了,他站起来往前追了两步,几乎贴到了池奚身上:“池哥,池大少爷,您现在就是我后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亲爹自打我进了娱乐圈拍戏去,他就断我卡了,我能从他那儿捞到一万块,那都得是我死了的火葬费……”池奚才刚过22岁生日,当人后爹?不至于,不至于。池奚连忙按住了卷毛的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着那个发出嗤笑声的人渣的面,池奚再听卷毛这段话,总觉得有点臊得慌。池奚舔了下唇,用余光瞥了瞥旁边,张嘴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全靠我姐撑起一片天。最近那个谁,温既琛你知道吧?”“知道……”“他正在和我姐抢项目。”“阿联酋绿地那个?还是陈鸣教授的专利那个?”“哎都是。你知道这里头竞争多卷吧?你知道专利多花钱吧?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拖姐姐的后腿?我不得给她攒着点钱?”卷毛哽了哽,欲言又止:“这点钱……也不够池总使的吧?”池奚:“一百万两百万的,也是钱啊。”卷毛说不出来了。他欲哭无泪:“真的一分也不能借我?”池奚:“你和我姐,谁亲谁重?”“她亲,她重。”卷毛憋着一股子走投无路的劲儿,忍不住开口:“这温总也真够坏的。”池奚点头:“可不是嘛。”卷毛:“太混蛋了,干嘛非和你们池家过不去?”池奚:“他可能有病吧?”卷毛:“神经病吧!”“太特么不是人了!”但凡没有温既琛,他要借的钱也有着落了。卷毛越想越觉得心酸,反正温既琛人也不在这儿,背后偷偷骂几句发泄一下胸中的郁闷怎么了?温既琛这人,向来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据说是他从来不干人事,仇家多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怕人趁黑暗杀他。“像他这样,对自己亲爹妈不留情,对女孩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未来还能娶上老婆吗?肯定冷锅冷灶冷床铺。……他情人都没有一个吧?估计是谁见了都害怕。那语文书里写的‘鳏寡孤独’,将来必有这位一份儿吧?”仗着温既琛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卷毛那是越说越来劲儿。池奚:“噗嗤。”真会骂!骂得还挺真情实感的。他这个死对头都没这么会骂的!池奚的嘴角绷不住往上疯狂翘了翘。然后他还是很有良心地一把捂住了卷毛的嘴:“好了好了,可以了,够了别说了。”再说下去,他怕卷毛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蒙小先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热衷于用下半身来思考,也不是所有人都大方到愿意将自己的财产拱手送出去一半。”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结婚这么无聊的事,只不过是让另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合法地来共享你的人生。蒙小先生要是喜欢的话,那我祝你英年早婚。”卷毛打了个哆嗦。这声音有点耳熟,……是在新闻里听过?还是在宴会上听过?他猛地一扭头。草草草!温既琛!男人穿着灰蓝色西装,个子直逼一米九,俱乐部内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面色晦暗不明,只有那俊美的眉眼在熠熠生辉。他看上去可不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生意人。更像是个……卷毛咽了下口水,更像是个,从《浴血□□》那片儿里走出来的剃刀党。卷毛这会儿舌头都打起了哆嗦。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些跟在温既琛身边的人,脸上的表情是有多么的精彩。还是池奚轻咳一声,先轻拍了下卷毛的肩,给了他一点安慰的力量,然后转过身:“啊,温总。”温既琛这才把目光又落到了池奚的身上。这人他是认识的。池琳的弟弟。温既琛这样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对池奚的印象当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