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六连忙点头道:“我说我说,先给我吃一口。”片刻后,两人各执肉饼和肉条,大摇大摆离开了摊位。柳六的嘴巴得到满足,开始喋喋不休说:“世子生病后,无论是性子或武功,都与从前截然不同。”他余光扫过鹿厌,补充道:“虽然武功远比不上你。”在他看来,鹿厌也是真正深藏不露之人,两人虽从未交手,但屡次的试探皆能察觉一二,且世子未曾这般随意带人回府,所以他认为鹿厌除了这张讨人喜爱的脸蛋外,必然还有着过人之处。他贴近鹿厌道:“小鹿,不如我们去京郊打斗场玩玩,指不定能赚笔大的。”可惜鹿厌对这类打杀没兴趣,且谢时深要求自己把本事藏起,加之师哥曾几番叮嘱,非迫不得已之际,决不可冒尖。他主打一个听话,便拒绝了柳六,“我不想。”若去京郊打架,只怕吴语很快就找上门了,到时候想方设法把自己抓回锦衣卫卖命,岂非苦矣。柳六被拒绝后也不缠着,又道:“话说回来,世子上京许久与闭关无异,平日虽与世隔绝,从不主动攀附权贵,却还是让宵小之辈盯着不放,估摸是一味防守让东宫不悦,世子才想借此打破常规吧。”鹿厌听完他的一番推断,摸不着脑袋说:“可偏偏选了相亲,世子又挑剔,四处得罪人,这得相到猴年马月?”柳六左思右想,最后眯着眼来了句,“世子他......也该破戒了。”鹿厌一脸懵懂,“破戒?”柳六见他满腹疑惑,卖关子道:“想知道是什么?”鹿厌觉得他笑得像个反派,突然失了兴趣道:“不想知道了。”两人吵吵闹闹往谢府而去,身子穿进小巷中,脚边的影子跟着消失在黑夜里。鹿厌思索着柳六所言,“若他们知晓世子断袖,应该不会忌惮谢家吧。”一旁的柳六还在嗦着新买的烤肉串,闻言倏地停下脚步,似被一语惊醒梦中人,满眼不可置信看向鹿厌。黑夜里,四目相对的眼眸发亮,柳六恍然大悟说:“难道这是世子的目的?”鹿厌继续往前走,叹气道:“我瞎猜的,毕竟无论世子如何做,兵权一日未易主,世子都会存在危险。”柳六追上道:“确实如此,不过听闻小姐插手相亲,想必世子很快便能找到心仪之人。”鹿厌记起谢允漫的喜好,担心说:“有她在才不放心。”柳六疑惑问:“为何?”鹿厌在黑夜中朝他投来阴森的眼神,故意压低声,用极其恐怖的语气道:“因为小姐喜欢年下——”柳六愣住,一时半会儿接不上话。两人回府后分道扬镳,鹿厌踩着墙角翻身上了屋檐,刚跃进谢时深的院子时,竟瞧见有侍从在院里值守。侍从发现他凭空出现,奇怪问道:“小鹿你怎么来了?”鹿厌道:“不是我值夜吗?”侍从笑着说:“你走后世子便让我们换值了。”鹿厌偏头看了眼熄灯的厢房,恍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原来洗衣是假的,赶他才是真的,主仆之情不过如此,罢了,不爱就不爱,但请别伤害。他和侍从寒暄两句,开开心心回了梧桐院。次日一早,谢家有稀客登门拜访,指名道姓来找鹿厌,很快他被刘管家传去前厅,来时入眼瞧见身着常服的吴语等人。百浪兴致冲冲朝鹿厌喊道:“小鹿!”“师兄!”鹿厌蹦跶着来到三人面前。吴语给唐平递了个眼神,随后见唐平从袖口取出一份书信,朝刘管家递去道:“里面是有关王爷命案的裁夺,因牵扯到世子,烦请管家转交。”刘管家接过书信,明白他们想和鹿厌独处,便识趣为他们屏退四周众人。鹿厌看了眼刘管家拿走的书信,朝他们问道:“师兄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吴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出城查案,顺道过来给世子送信,百浪心血来潮想把你带到城外玩,所以来问问你的想法。”百浪搂着鹿厌的肩膀说:“从前和你提到京郊有乐子,还没来得及把你带去,你便来了谢家,今日恰好方便,不如随师兄走?”提及京郊,鹿厌想起柳六昨夜所言,声称城外有打斗场。他好奇问道:“难不成是打斗场?”吴语摆头否认,神秘兮兮道:“是天堂训练营。”百浪接着说:“你猜猜是什么?”鹿厌还在思考时,唐平面无表情解释道:“武林大会。”话落,他似乎觉得不够准确,又补充道:“黑/道买卖会晤地。”众人:“......”鹿厌看向吴语,“难不成是关走私案?”吴语用眼神夸赞他的机灵,“不错,我们收到线索,此案或许和京郊的场子有关,指挥使便派我们去看看。”谈起查案,鹿厌虽兴趣不大,但昨夜柳六的话历历在目,若京郊好玩,他去见见也无妨。鹿厌道:“我需和世子请命。”面前三人相觑一眼,吴语估摸着来谢家的时辰,深知若停留太久会遭人猜忌,索性道:“也好,我们去京郊等你,半个时辰后你若不出现,就当你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