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安本就体力不支,又伤痛在身,熬不住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没多久,她就趴在枯草堆里昏了过去。
那一角黄袍这才现了身,略带迟缓地走向她。
八年过去,高怀渊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得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的添头皇子。
大权在握的他被权力养出了一身好皮肉,一副好气度,敛眉便不怒自威,垂眼便自有笑意。
他得了那异域母亲的好血统,高鼻深目,一双星眼藏在阴影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濒死的女人。
“瑾安啊……”
他拨开她汗湿的鬓发,这一声呼唤像是地牢里催命的细鞭,又像是情人的呢喃。
萧瑾安醒来时,望着帐顶的莲花发了许久的呆。
身上清凉的痛意随着意识渐渐回笼,她才举起手张开五指,又缓缓攥住。
“我没死啊。”
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床头的小柜上放了一碗尚且温热的汤药,她没顾得上喝,而是撑起强弩之末的身体,四处查看。
她被关了起来。
门被上锁自不必说,就连窗户也从外封死。
她讥讽一笑,一把将药碗拂落在地。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这么干。善人恶人都让他一人做了,怎么,拿她寻开心吗?
她后退两步,扶住发晕的头。
不知高怀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总归她是不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