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池水已有浸入骨髓之势,郑礼“扑通”往下砸去,溅起不小的水花。
他从水底扑腾起来,张嘴要骂,就被萧瑾安一把拽住了头发,狠狠磕在岸边的石头上。
“郑公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的语气比池水更凉,带着凛冽的杀意,一字一句灌进郑礼耳中。
郑礼默然片刻,一开口就被摁进了水里:“好你个呜呜呜!!!”
萧瑾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个杀人如麻的惯犯。她在浣衣局每日干的都是苦活累活,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郑礼拍水的动静渐渐弱了下来,她才把人重新拽离水面:“郑公公,这儿的水浅,但稍有闪失,淹死个人也不成问题。”
郑礼用看怪物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脑中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磕巴半天也没一句她爱听的。
萧瑾安“啧”了一声,手背青筋凸起,郑礼感觉自己的脑袋很快又要入水了,电光火石间大喊起来。
却被一把按入水中,只来得及吐出几个泡泡。
第三次把形容狼狈、几乎只剩半条命的郑礼拉出来时,这人才学了乖,涕泗横流:“我、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不等萧瑾安发话,就把腰间的铜币掏出来,两手发抖地捧在她面前。
“这、这个,今天有一个小太监跑来送到我手上的,说是这个东西……能让你不好过……”
萧瑾安没放开他,一只手抢过那铜币,心下震荡。
铜币在暗夜中发出幽幽的光。
“我、我不认识那小太监咳咳咳……”郑礼呛出几口水,心有余悸地全交代了:“大抵是外宫的人,面生,说是交给他的人像是谁家的小厮,他收了些碎银,这才送到我手上。”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他的头皮后知后觉被扯得发疼,萧瑾安审视他半晌,翻手把铜币收好,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