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廷之上,首执之位是有明确定名的,次执则不是,但在实际上,却是首执之下最有分量之人,也通常是被默认为上一任首执去位后,最先接替首执之位的廷执。
原本武廷执坐于陈廷执之下,按照惯常做法,应当是由他替继此位,不过此刻他并没有什么表示,显然对此早有预计,甚或是陈禹早已与他私下沟通过了。
而众廷执心下也自有评判,武廷执本就是一个不怎么喜爱言语及行使权柄之人,只是管束镇狱,所以由他担任次执也确然不怎么合适。
张御来至仅次于首执的席座之上,对陈禹执有一礼,后者也是肃容还有一礼,这是首执对次执所表示的礼敬,意味着两人今后要相互协调依托,共扶天夏向前了。
执礼过后,张御一展袖,便在此位之上坐定下来。随此举动,席上也是伴有一声长长磬音。
而接下来,其余廷执也是逐个移位,不过间中空出一位,这是准备留给邓景成为廷执之后所坐。
所有席座重新列定之中,无有一人提出异议,皆是默认陈禹的排布,而经此之后,无论是从礼数上还是实质之上,陈禹都已是稳固了首执之权柄。
陈禹待众人重新坐定,道:“今次诸事议毕,张廷执、武廷执且先留步,其余诸位廷执皆是散去吧。”
众廷执有些诧异,以往庄首执做事,从来不会在廷议之后单独留下谁人,只会在议前召请人来,设法了解诸人想法。
不过新首执的做事风格,自然是会与庄首执有所不同的,他们也需慢慢习惯和观察了。
于是一声磬响下来,众廷执起身一礼,便离席返回各自道宫。
张御心中明白,陈禹将他们二人留下,一定是为了应对元夏之事,目前玄廷之上,除去卸任的庄首执,此事也只有他们三人知悉了。
待诸位廷执都是离开之后,光气长河之上一时变得空旷了许多,微闻有云海涌动之声传来,缕缕飘渺云雾飘入到了空荡荡的席座之上。
陈禹沉声道:“两位廷执,元夏之事,你们应该都是知晓了,留你们下来,便是为了应对元夏威胁,此事还不便令诸位廷执知悉,但为天夏上下安危计,需尽快拿出一个应对策略出来。”
张御和武廷执都是点头同意,庄首执能做的都已是做了,底下之事需要他们来面对了。
陈禹道:“我们首先要确定的是,元夏什么时候会来伐我天夏。”
张御略一沉吟,关于这个问题,五位执摄那里并没有说到,而且他敏锐感觉到,五位执摄似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他猜测这里面应该是涉及到了某种玄机,可能是因为几位执摄在元夏那边亦是同一之我,所以不能由这几位直接来说,否则或许会引动什么不测之变。也是如此,他没有主动去问。
后来他与庄首执提及此事,后者也是同意了他的这个猜测。
他道:“陈首执,此事我与庄首执有过交谈,他的意思,此事很可能与上层境界的修道人出现有关,越是有通向上境的人出现,元夏越有可能对我等动手,也即是说,庄首执一旦成就上境,那么或许就是双方进入对抗的时候了。”
按此言论,是不是庄首执不成就上境,那就可以避免此事呢?
那当然不可行的。
因为以他与庄首执的交谈来看,突破上层境界不是乘坐车舟,不是你说等便能等,说停下便能停下的,其突破机缘可能就在一线之间,要是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而且为了躲避元夏关注,硬是拖着不让有道之人上境,那也是不智之举,因为他们所认为的这件事也仅只是一个推断,不见得就定然如此。
在五位执摄都无法全力遮护下面的时候,天夏一方若没有真正有力人物坐镇上境,那却是任人宰割,所以无论怎么看,庄首执成就上境都是必须的,且迫切的。
陈禹神色肃然道:“现下无有确切定论,我们只能信任庄道友的判断,庄道友回去之后,成就当就在这半载至一载之中,故在这段时日内,我等必须做好应付一切危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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