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什么,这件镇道法器迄今为止也就是他与这位师兄最为合契,甚至给人以此器就是天生为其所用之感,故是其也能达常人所不能及之境地。
他小心问道:“师兄,可是由于功行之上……”
单道人摇头道:“我自问功行打磨无暇,已进无可进,遁世简不会欺我,若不是我有问题,那便是天机有碍,致我无从窥见上法。”
毕道人想了想,又问道:“师兄可是怀疑,这其中之碍,就是天夏所言之变机么?”
单道人沉吟片刻,道:“我有一个猜测,但是说出来怕乱了师弟你之道心,不过是天夏此番言语,倒是令我愈发确定两者之间的牵连,若是我猜测为真,那么天夏所言之敌,未必一定会攻天夏,极可能会来攻我,那还不如与天夏联手,这样说起来我乘幽还算占了一些便宜的。”
毕道人听他这番言论,不由怔愕了一会儿,今日所接受的消息无疑都是超出了他以往所想所知,他有些不信道:“师兄说天夏大敌不攻天夏,反来攻我?”
单道人道:“若是世之大敌,则不论对象为谁,其若无法一气亡天夏,那不来寻我等易取之辈,又去寻谁呢?天夏与我定约,当是不指望我辈能助他,只是不想我辈坏他之事。”
毕道人吸了口气,道:“师兄,这等大事,我们不问下两位祖师么?”
单道人摇头道:“师弟又不是不知,修为到你们这等地步,祖师就不再过问了。过去姚师兄乘宝而游时不见踪迹,只有法器归来,祖师也不曾有所多言。”
毕道人想了一会儿,才模模糊糊记起姚师兄是谁,可也只是大概有个印象,模样早就不记得了,想来用不了多久,连这些都会遗忘了。他苦笑了一下,稽首道:“师兄既是这般说,那小弟也便附从了。”
单道人道:“那事情交由师弟你来办,既然天夏说可能十天半月内就可能有敌来犯,我当尽快赶回,师弟你只需稳住门中局面便好。”
毕道人躬身道一声是,等再抬头,发现已经那一缕神光不见。
他平复了下心绪,自里走了出来,再是来到张御面前,执礼道:“张廷执,我等已是商议过了,愿意与贵方定约,但却需做些删改。”
张御道:“不知贵方欲作何删改?”
毕道人认真道:“我乘幽当与天夏定立攻守之盟约,若天夏遇侵袭,我乘幽则出面相助,若我乘幽受扰,那天夏也当来援,不知如此可否?”
张御看他一眼,这位方才还有所犹豫,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就有了这样的转变,应该是另有拿主意之人,而且这个人很有决断。
平心而论,这么做对双方都有利,并且还超出了他此前之预期。
故他也没有迟疑,从袖中取出约书,以廷执之权柄,将原来约言加以改换,并借以清穹之气以定证,随后落下自身之名印,再举手向其人交托过去。
毕道人从前方走了过来,肃然接入手中,随后展开细观。
自乘幽派立派以来,为避承负,向来是少有与人约言之事,在他手中也算得上是头一遭了。他仔细看有一遍,见无质疑之处,便伸手一拿,凭空取出一枚玉简,此是遁世简之照影,执此往约束之上一指,便有气机入内,随后也是在上面落下了自身之名印。
方才落定下来,这约书霎时一分为二,一份还在他手中,一份则往张御那边飘去。
张御接了过来,扫有一眼,便收了起来。
约言定立,双方从此刻起,算得上不是盟友的盟友了,两边气氛也是变得缓和了许多。
毕道人也是收妥约书,客气道:“张廷执和诸位道友难得来我乘幽,不如小坐两日。”
张御知道他这只是客气之言,乘幽派从上到下都不喜欢和外人多打交道,便道:“不用了。天夏那边还是等我回音,而且大敌将至,我等也需回去早做准备。”
毕道人听到他提及那大敌,也是神情一阵肃然。听了单道人之言,他也唯恐乘幽派成为大敌之目标,心中满载忧虑,想着要尽快布置一些守御以应变机,于是不再挽留,打一个稽首,道:“那便不留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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