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空老祖听了这话,心里有些诧异,但同时也放松下来,他侧身一步,道:“赢道兄里面说话吧。”
赢冲一个稽首,随他入内,到了里面坐定后,浑空老祖问道:“不知玄廷何事要赢道兄亲自走一趟,有什么事,一封谕令不就可以了么?”
赢冲道:“此事涉及到咒法之事,还牵扯到不少事机,不便以谕令行事通传。”说着,他将玄廷需要他探究咒术破解外身一事说了下。又道:“浑空道友乃是咒术大家,此事还需要你来出力。”
浑空老祖沉吟了下,道:“我之咒言都是交上去了,也没有什么藏掖,况且玄廷之中能解我咒术,道行胜我之人大有人在,又何必寻我?”
赢冲道:“能解咒不意味着能立咒,道册也只是道册,关键还在于人。浑空道友此次也参与了守御,也该知道,外身不论被破毁多少次,都于正身无损,不找到合适之法,我等始终处于被动。”
浑空老祖想了想,道:“用咒法我是擅长,可是我以我之功行,也只能对付下同辈之人罢了,似那些摘取上乘功果还有求全道法之人,我之咒法便是小术了。”
赢冲道:“此可一步步来,也不必上来便求能破贼杀敌,而此番探研咒法,也有别的道友共同参与,道友也只需做自己能做的事便好。”
浑空老祖一听,既然不是把全部事情压在他这里,那他也就放心了,他道:“既是这般,浑空愿意一试。”
内层,玉京,天工部。
诸多从各洲宿调遣来的大匠此刻正聚集在一处。他们齐聚在这里,是为了打造可以在元夏战场上运用的破法玄兵。
虽然此事玄廷早就有谕令下达,但因为各地大匠都是身兼重任,手上有着诸多事机,不是说动身就能动身的,并且一去玉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来,所以还需将手中之事安排妥当才能离开,这也就拖到了如今。
此前玄廷一直对天机造物涉及上层事物有所限制,而现在主动要求天工部设法提升玄兵之威能,等于是去掉了一层枷锁,虽然并没有完全放开束缚,但也是让不少大匠看到了希望,所以此回很是热情很高。
只是在商议了几天之后,诸位大匠却是意见不一,每个人都有自己思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因此争执不下,到底该从哪条路出发一直没能定下来。
这些大匠的意见最后被汇总送到了大匠翟怀义这里。
大多数工匠、大匠都有天工部给予的名位头衔,但大匠除了安排打造造物之事,天工部中的具体事务却是不管也没精力去插手的。唯有这位是个例外,既是一位大匠,同时也是一位事务官吏,且能把两件事都安排的很妥当。
那名送信的年轻官吏道:“翟主事,我们召集到了诸位大匠,但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一个人都在坚持己见。”
翟怀义道:“毕竟都是大匠,可以理解。”
那年轻官吏道:“只是这样就只剩下争吵了,没有人能拿出一个妥善的得到诸人认可的方案,这事情也就难以推动下去了。”
他顿了下,又道:“若是两位宗匠能出来主持大局,想必就能统一所有的意见了。”
翟怀义摇头道:“两位宗匠另有重任,故才是把这件事交给我等做,我等一定也要做好,不要再给两位宗匠增添负担了。”
年轻官吏有些为难,道:“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上面若是问及进度,我们难说还没开始么……”
翟怀义却显得很笃定,他自顾自看着各个大匠的履历名册,这里大多数人他都是了解并见过的,毕竟大匠出一个都不容易,放在玉京是不稀奇,可在各个洲宿却是少见,通常一地能有两三个就不错了,有的洲甚至一个都没有,还是从别的地方请去撑门面的。
他这时伸出手去,拿起了一份名册,道:“这位武泽武大匠,我记得他这些年一直是待在东庭府洲吧。”
那年轻官吏看了一眼,道:“是的,这位以前也是天工部出来的,后来到了青阳上洲,资历不浅,而且技艺十分高超,早期主要从事飞舟、玄兵等战争兵器的打造,对于造物生灵也很擅长,只是到了东庭就转而从事民生了,只是他知晓的东西,那都是几十年的东西。”
造物技艺也是日新月异的,大匠只是保证自身的素质和开创性,但是前沿一些东西,不接触也同样不会知道。而且民生造物和战争兵器现在完全已是两个领域了。
翟怀义摇了摇头,道:“未必,东庭可是不简单啊。”他将名册放下,用手指了指,“安排一下,我要见他一面。”
年轻官吏不禁诧异,放着这么多有名望的大匠不见,偏偏先见这一位,他有些不理解,那些大匠恐怕也会有微词。但是翟怀义才是主事之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故是一礼之后,便道:“属下这便去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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