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神会的活跃程度远远高于神子,但是出现无疑是在神子之后的,因为圣者族类早在一开始就在尝试塑造承载至高的完全躯壳了。
张御没有去深入思考这些事,复神会早已灭亡,有的事情现在也是无关紧要了。
他身上光芒一闪,身影从原地消失,又倏然照入了洞窟之内。
这个洞窟应当是一个举行仪式的大殿,上方呈现穹顶,石柱呈窄弧型,光芒正好从洞口之外照入进来,将地面和墙壁之上的各种壁画映照在明暗交织之中。
而在前方尽头,有一个座隆起地面的台基,两边的布幔早已朽烂,只剩下了光秃秃的骨支架。
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穿着十分宽松的天夏长袍,手中托着一枚漂浮着晶蓝色球体,此物悬于掌心之上,在那里闪烁不定。
见他进来,忽然一阵光亮从那个人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将整个仪式大厅都是照亮,原本剥落的壁画恢复了原先的五彩斑斓,朽烂的布帛又再长了出来,变得光洁鲜亮,锈蚀的铜架变得金光灿烂,托着的灯火熠熠生辉,只是一瞬间内,周围的景物从陈腐就变得赏心悦目。
张御没去留意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拂去朽坏在他们这个层次都是很简单的事,他的目光直接看到那人面上,观其面目,却是与义父邹正一般模样。
但是他知道,这并不是其人的本来面目,因为邹正是在蜕生之后才成为天夏人的,而在此之前,两个自我便早就分离了。
另一个我因为信奉旧族那一套,所以自然也不可能选择蜕生,所以这般模样的绝对只是一个躯壳,绝非是其本人。
而在上层力量被蔽绝之后,清天星盘是不至于出错的,所以这个人定然是正主,那么眼前的情况就显得矛盾了。
所以极有可能的是,其原来的身躯早就崩毁了,只留下了自身灵性的力量,只是暂且借用了一个躯壳,这也能说得通玉素廷执和韦廷执先前的遭遇了。
他又望向那人手中的晶球,就算是灵性力量,在浊潮之下也不可能毫无影响,很可能是借助了此物。
从外观上看,这很可能是邹正所说到的圣者族类的一件神器“阿姆努”。用天夏的意思来言,就是天“空藏仪”,能够寄存收敛一应灵性,最早是用来存藏至高之力了。
但是后来圣者族类的躯壳在浊潮之中陆续崩散,剩下的灵性意识就都是躲藏在了这里面沉眠,因为落在此中,灵性力量就不会消散,那个正主有极大可能就藏身于此,只是用灵性控制着外间的躯壳。
这等神器与镇道之宝不同,只要是圣者族类的人就可以使用。因为其中承载的是至高的力量,并不完全是自己的,所以自身不过是一把钥匙罢了。
这时上面站立着那人开口道:“我的名字是“度诺”,想必你已经知晓了,我也知道你,你是天夏的廷执!”
张御不意外,神子在天夏内部潜藏了这么久,其中不乏第四章书的玄修,一些不算机密的事情对方应该是知道的。
但是对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说明对方只能猜测他是廷执,而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他淡声道:“既知我的身份,那我到这里目的,尊驾应该也是知晓了。”
度诺看了看他,露出深沉之色,道:“你是想把我带回去问罪?因为那些神子的事,那么阁下是否能先听我一言呢?”
张御道:“你说。”
度诺道:“我知道你们天夏现在正在对抗元夏,从有限的消息看,这应该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有倾覆世宇的能力,我也算得上是这地陆上的一员,我愿意帮助天夏一同对抗元夏。”他看着张御,加重语气道:“我很诚意。”
张御平静道:“尊驾若是愿意对抗元夏,我们自然是乐于接受的,但是在此之前,你指使神子侵袭天夏一事,却需要先经过天夏律法的裁定。”
度诺沉声道:“我知道你们的律条很奇怪,再是力量高的人也要受律条束缚,但是我可以作出补偿,这样阁下可以接受么?”
张御断然拒绝道:“无此可能!”
度诺奇怪道:“莫非这样不好么?其实你们损失得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人手,对于整个天夏不值一提,可要相信,得到我的帮助,你们得到的却是更多。”
张御凝视其人,平静道:“所以阁下不是天夏人,若是人人都如阁下一般,可以用这些偿补来替代律条,那拥有偿补力量之人便可以为所欲为了,那么天夏律条又有何用?岂非是形同虚设?”
度诺沉默了一会儿,他仍然对此不理解,不过他认为对方是对自己的价值认识不足,他缓缓将手中的晶球托起,道:“阁下会改变主意的。”说话之间,一股浓郁至化不开的光华霎时自那里弥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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