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随着功行精进,以及眼光的开阔,他对此也能有所理解。
底下不管如何变化,又生出什么想法,那都是道法自行演化的一部分,哪怕元夏真的败给了天夏,那也只是道法验证上的失败。
正如元夏以往剿灭的那些世道,有些世道背后也不乏上境大能,可却从来没有现身过,也没有出手帮衬过下层,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故他也在想,假设天夏到了岌岌可危的哪一步,或许除了庄执摄之外,几位执摄也未必会出面,但只庄执摄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么什么才会真正触及这些上层呢?
他认为底下修道人试图走到上层,或者有真正去到上层的能力时,或许这些大能就有可能伸手干涉了。至少元夏这边是如此的。
他看了看阐名道人,这位没有说自己如何避过这一点,但想来是有自己的办法的。
阐名道人这时觉得话到这里,该说的已然都是说了,自己之道能够有多少为张御所知,这却不在他关心范畴之内了。下来当是真正在道法之上决一胜负了。
故他言道:“张道友,我等此番神虚之中见面,虽亦能在论道,可你我一在元夏、一在天夏,怕是如此分不出高下。
我知道友你有经由气机斩杀正身之能,可贫道自诩也有一些手段,虽难抵挡道友剑锋,可要回避也是不难,况且以你我之能,若不动用正身,也未必能将道法发挥到极致,故贫道有一个建言。”
张御道:“尊驾不妨直言。”
阐名道人笑了笑,道:“我与道友不妨在此立一个誓言,此番不动用任何宝器,你我就在此神虚之中各展正身之手段,此间神映之战,便是终了。”
张御一思,阐名的意思,就是以神虚之战以定胜负,如此不至于因为阴阳互济,虚实相生而没完没了。
而以他们的境界道行,在神虚之中斗战,完全可以与正身一般无二,能将自身之能全数映照了出来。
只是对面一位,明显是擅长神虚斗战之人,这么做无疑对其是有利的。可实际上,真正的公允是不存在的,他若此回拒绝,那么削杀承负就要从别处下手,那可能要用上十余载,也可能是数十上百载,或许还会更久。
而他凭着大道之印,感觉自身攀渡机缘就在近处,若是错过,那极可能增加诸多变数。而如眼下这般也好,于是他道:“可。”
阐名道人见他同意,当下便先是立了一个誓言,张御同样也是在此立誓,这非是寻常之誓,而是以自身根本之道立誓,更无有任何遮蔽,若有违背,则己力反吞,道消神灭。
张御这时缓缓自座上站了起来,他看着阐名道人,语声平静道:“元夏之道,非是诸位之道,然天夏之道,便是我之道,此便是我与尊驾之区别,亦是天夏与元夏之区别。”
他一挥衣袖,锵的一声,剑器已是脱鞘而出,落入手中,道:“阐明上真,御在此领教高明。”
阐名道人亦是站了起来,执住那柄麈尾,正容道:“贫道阐名,今与张道友在此一论道法。”
此语言毕,脚下隆隆之声,却是那法坛之上云雾分开,承托着二人向着两侧移去,到了一定距离之后方才顿下。
而与此同时,两人身上有光气腾升,张御身上飘绕着一道浩荡清气,冲霄盈空,而阐名道人身上则是围绕着一股虚紫之气,映得云雾一片紫光。
张御与之对峙片刻之后,心意一转,身后清光轰然压了上去,阐名道人却是半步不退,身上那虚紫之气往前迎上,在中途接触到一起,彼此分消瓦解,一时竟是相持不下。
张御神情不变,人依旧站在那里,可一道剑光已是对着前方斩了过去,这虽只是试探,可此中自然而然用上了斩诸绝之法。
阐名道人见状,笑了一笑,道了一声:“慢来。”他伸手一拿,拿出一面宝光湛湛的小旗,只是轻描淡写一挥,竟就将这一道斩杀给从容遮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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