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说话,绿竹捧着一束粉白牡丹回来,神色很不高兴,苏轻宛目光落在那束牡丹花上,目光顿了顿。
窗台上的姚黄牡丹已枯萎,她想起绿竹说府中有一处庭院种满牡丹花,心口急跳,问了一句,“绿竹,你的牡丹花从哪儿摘的?”
绿竹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苏轻宛就看到一排婢女捧着盛放的牡丹进来,姹紫嫣红特别好看,特意放在花盆里能养得久一点。
苏轻宛缓缓站起,她认得出是西苑那边的婢女,张氏带着贴身婢女已跨过月门,笑着朝她走来,婢女手里拿着一个桃木盒子。
陆璟沉默地跟着她身后。
张氏笑着说,“绿竹偷偷去子玉院内摘花,被黎安给撞见,差点打起来,我一问才知道是昭兰喜欢,这就给你送来了。”
苏轻宛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笑意有几分勉强,婢女们把十几盆牡丹花放到院墙那边,鱼贯而出,张氏说把陆璟院内的牡丹花全摘了给她欣赏。
苏轻宛只觉得正午的阳光太过毒辣,落在身上滚烫生疼。
陆璟自进了月门就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苏轻宛想忽略都难,他今天换了一身月白宽袖长袍,袖口镶边滚银线,腰间束着一条深蓝绣祥文图案锦带。倒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阎王修罗,更像是温文尔雅的风流公子。
陆璟作揖行礼,喊了声,“嫂嫂。”
苏轻宛冷着脸,侧身避开,淡淡说,“受不起。”
张氏也尴尬,拿过婢女手里的桃木盒子,笑着说,“昭兰,我特意寻来两支百年老参给你补补身体,子玉莽撞伤了你,我骂过他了。你养伤这些日也不好打扰,绿竹说你伤好了,我立刻带他来向你赔罪,要打要罚都随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轻宛看了奶娘一眼,她上前接过人参,苏轻宛说,“二婶言重了,我差点被杀不要紧,反正命硬,都死过一次,没耽误三弟办案才好。”
陆璟,“……”
陆璟是陆家最位高权重的男人,积威深重,即便是陆少卿都不敢这么与他说话,陆璟有所图,也就做小伏低,“嫂嫂,子玉知错了,望您原谅。日后您有什么难事,子玉一定赴汤蹈火,为您办妥。”
苏轻宛也知分寸,不想招惹锦衣卫,陆璟欠她一个人情,比她欠陆璟好,她也不想陆璟对她起疑,架子端够了,陆璟给了台阶,她就顺势下。
“三弟的话,我记住了。”
张氏亲热地拉着苏轻宛的手,笑着说,“昭兰这次受了大罪,幸得你大度,不与他计较,否则二婶都没脸见你。日后你有什么麻烦事,都交给他来办,他离你也近,你隔墙喊一声,说不准都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