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最前方的明军将士,现在落在了后面,他们调头就往东跑;大路上的土人人马尾随其后。
忽然山坡上冲出来一群土兵,路上的土司兵便不要命地冲杀上来,夹击路上的明军将士。
明军步兵组成密集的枪盾阵拒敌,且战且退。正面黝黑的土人士卒怪叫着扑上来,但乱糟糟的人群被长枪刺|死无算。
山坡上的土人一边冲、一边不断投标枪扔石块,让明军步阵将士持续伤亡。敌兵拿着刀枪俯冲近前了,他们先被火铳一阵迎头痛击,不多时便短兵相接。
山谷河畔杀声震天,彼此都在叫喊,然而大伙儿都听不懂喊了甚么。
正面敌兵的象兵也陆续赶过来,他们似乎想从正面击溃明军的阵队。
明军一直都在败退之中,不过此时东面的人马退走后,前锋跑得更快,跑得太快了;土军的大象走得慢,大群人沿着大路,尾随追击到中午,久久未能从正面大破明军。
……乱糟糟的明军士卒向东跑去,渐渐将一门硕大的火炮露了出来。那门洪武大炮已经卸下了板车,摆在路中间,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路面。汹涌的土司士卒都盯住了那炮口。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骤然发出!耀眼的火光从炮口喷|射了出来,浓烟滚滚,十分骇人。山林仿佛在震动,太平江的水面,仿佛也在炮声中颤栗着。
无数的铁丸、石子从火焰中飞了出去,近前的土人士卒倒下了一片,还有很多被吓得摔倒在地。惨叫声、喊声在硝烟深处,就好似鬼哭神嚎。
“轰!轰!轰!”江畔成片的白色芦苇里,片刻后也忽然火光乱闪,炮声震耳欲聋。
路面下方的芦苇里,碗口铳、揣马丹等火炮齐鸣,阵仗简直和火山喷|发了一样,似乎整条江边都在放炮。
此地的道路位置高出江畔,芦苇丛中发出的炮弹本来就没准头,仰|射的杀伤力实在有限得很,还有揣马丹的射程甚至都可能没那么远。
除了阵仗吓人,这一轮炮击之后,土人军队并没有死伤很多。不过声音太大了,火光乱|喷十分恐怖,路上的无数战象有点受不了。
许多战象吓得发了狂,调头就跑,在人群里乱冲,再也不听驯兽者的话。战象的长牙、鼻子上都绑着利器,发起狂来,人群里简直惨不忍睹,被撞飞的、践踏的土人不计其数。
无数人惊恐失措,有的手脚并用往山坡上爬,有的被挤下了路面,芦苇丛中,土人、放完炮的明军士卒都在跑,简直乱作一团。
“呜……”大象被它们的主人刺伤后发出了悲切的长鸣。山水之间,所有生灵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疯狂。
东边喊杀声骤起,本来还在败退的明军忽然反冲过来了。巨大的鼓声、锣声、号声和人们的喊叫声在山间回荡着,整个山水间都忽然沸腾了。
……朱高煦骑在他的棕马上,正侧耳听着远处的声音。这时一骑迎面跑来,骑士还没下马就嚷嚷道:“前锋刘指挥使报!我部已将敌兵诱致设伏处,火炮齐发,惊其象兵,敌大溃!”
众将士顿时哗然,诸将纷纷抱拳道:“王爷神算……”“恭喜王爷首战得胜……”
朱高煦一脸笑容,抬起手道:“仗还没打完,诸位稍安。不过本王看来,思家土司只靠山高路远,真要和咱们拼实力,确实还差了一些!”
听说土司的军队中很多是奴隶,以及劫掠来的村民,其士卒没有人看管时、很难作战;朱高煦认为土司也玩不起来丛林游击战。这仗不管怎么打,无非就是战场与中原不一样而已。
何况土人军队的军纪较差,一旦溃败,估计重新集结形成战斗力,比明军需要的时间还要长……除非刚才思家的大败、也是诱敌之计,不然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敌军别想再有效抵挡明军了!
朱高煦想到这里,便喊道:“去传令刘瑛,继续追击敌兵!”
“得令!”
他挥手道:“敲鼓,咱们也要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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