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贵族几乎喊破了喉咙,大声要求安恩立刻下令,全军化整为零、立刻向西北方向跑路,先跑了再说。他简直是在胁|迫安恩一般,让安恩十分不舒服。
“冷静。如果刚听到明军的风声,你们就想逃跑,这怎么行?”安恩失望地看着那个贵族说道。
另一个人建议道:“我们应该马上派人,去打探前江支流。那条河离我们太近,万一明国人从这条河过来,我们的侧背就有危险。如果发现敌军,我们应该赶快退走。”
安恩同意了这个建议,马上就派亲卫、带人去西边探视。
还有一些贵族争执起来了,但在安恩看来、都是些无益的争吵。
其中几个人认为,明军的主要兵力、确实在同奈河对岸的几十座军营里。基于这样的猜测,他们便认定,敌军会在同奈河、前江的交汇处,利用船只渡河攻击真腊军。
而正在讥讽他们的贵族,则觉得敌军的海船动静蹊跷,开始怀疑:陆上的明军主力是个骗局!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头站了出来。安恩等人看了一眼,便认出老头是国王使者、吴哥城佛经与史书的掌管官员、王室寺庙的主持。
国王使者的言论,同样让安恩既不舒服。因为国王使者的口气很大,说话又慢,叫人觉得他分不清轻重、只顾表现自己的智慧。
使者说道:“今天一个早上的光阴,非常重要,安恩将军一定要慎重。或许这将决定真腊王室的前程、乃至南海(海洋在真腊国的南边)无数国家的命运。”
安恩不想得罪这样的人物,他强忍着不快,点头称是。接着安恩立刻抬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果断地说道:“马上召集军队,带上精锐象兵。我们到敌军大营对岸列阵,阻击敌军渡河,将立足未稳的敌军赶下同奈河!”
先前试图“胁|迫”安恩的贵族,马上疯狂地叫嚷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策略是诱敌深入、拖垮明军。你在擅自做主!”
安恩大怒,盯着那贵族道:“我是将军,就由我来作主,否则我要听你们在这里争吵一整天吗?况且现在的情状尚不清楚,我们正应当先稳住阵脚、摸清状况,而不是轻举妄动。”
那贵族还想说甚么,安恩立刻不耐烦地开口大声说话、堵住他的嘴:“你如果不服,可以带着自己的追随者离开。但是等待你的,必将是国王的严惩。”
终于没人说话了。
于是安恩下令各营聚集兵力,并亲率精兵强将东出,前去控扼同奈河岸。
一番准备和调遣之后,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了。雾气仍未散去,通红的太阳周围、笼罩着一层蒙蒙的光晕。
同奈河西岸,到处旌旗林立,刀兵明晃晃的。敦实高大的象兵,有些焦躁地踱着大脚,时不时发出号角一般的低鸣。精锐象兵皮糙肉厚的皮子外面,还披着一层硬皮甲,可谓是刀枪不入、弓弩不透,一向是冲锋陷阵的能手。
没一会儿安恩在河边上,便亲眼看见雾气蒙蒙的对岸,许多明国士兵在聚集了。他们的陆军似乎正在等待战船来接应。
安恩的心情,逐渐从清晨的慌忙震惊中、镇定了下来。
然而事情好似并不朝他的想法进行,没一会儿又有了意外军情。探子来报,北边的同奈河支流上,发现了明军的战船。
安恩觉得那边只有船,陆上没有军队。他谨慎地专门问了一句,果不出其然。
身边的贵族提醒道:“船上可能装了兵马。”
安恩立刻又很痛快而果断地下令:“命令左翼北上,增援北边河岸。叫躲在大营里的贵族们,带着自己的人去北边。”
过了没多久,只见对岸的敌军人群,陆续上了一些船体不大的平底船。看样子,他们很快就要登岸强攻西岸。
安恩大喊着叫侍卫去各营传令,让诸将整顿兵马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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