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露出了惊讶而喜悦的神情,他极是诧异的道:“叔叔!”
托米张开了双臂,和面前的年轻人仅仅拥抱在了一起,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托米一脸欣慰的道:“五年没见你了,你长大了很多,在大学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叔叔,这位就是我的婶婶了吧。”
托米让开了身子,对着维塔笑道:“他就是萨姆诺维奇,现在已经是个大学生了,他成绩可是非常优秀的。”
维塔不会说塞尔维亚语,她伸出了手,对着面前的大学生微笑道:“你好。”
“您好,婶婶,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去参加叔叔和您的婚礼,大家都在说这个喜讯,我非常想去,但叔叔却不让我去,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们回来看我,我太高兴了,叔叔,您一切都还好吧?”
萨姆诺维奇的英语非常流利,他和维塔急速的交谈了几句后,马上又兴奋的转向了托米,大声道:“叔叔,我的申请通过了,我会作为交换生去华夏学习,我通过了。”
托米微笑道:“好,非常好,我已经退休了,你也长大了,以后你就有了自己的事业,要以学习为重,华夏是个好地方,你去了哪里一定要好好学,你的父亲会以你为荣的。”
维塔知道萨姆诺维奇,因为托米从萨姆诺维奇刚刚出生没多久就开始照顾他们母子,这二十余年的时间,萨姆诺维奇需要的一切费用都是托米拿来的,托米拼死拼活却连连件衣服都不舍得买,就是因为要供养萨姆诺维奇这样的战友遗孤。
萨姆诺维奇的父亲曾是托米的战友,也是最要好的伙伴,他们还从小就是邻居,在一次战斗中,萨姆诺维奇的父亲就是简单的推了托米一把,于是托米活了下来,萨姆诺维奇的父亲却死了。
这种事很常见,也很普通,只不过托米却从此担负起了他所有阵亡战友遗孤的责任,当然包括萨姆诺维奇,而不普通的事,托米得负责照顾他所在的那支游击队二十多个人的遗孤,因为那个小小的游击队除了托米之外全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托米完成了承诺,他把替他死了战友的儿子供成了大学生,而且是很有前途的大学生。
一只默默工作供养蜂群的工蜂。
如果没有遇到高扬,没有加入撒旦,工蜂就只能永远是工蜂,每月拿着一万美元多点的薪水,虽然在塞尔维亚已经是超级高薪,但用来供养几十人的庞大群体却必须精打细算,扣扣索索,盘算着怎么才能把每一分钱花到刀刃上。
托米曾告诉高扬他有很多绰号的,只不过他没说的是他这些绰号大多不好听,比如会计师,是讽刺他花的每一分钱都像会计师那样比如入账,还有他不曾说出来的绰号,比如吝啬鬼,塞尔维亚葛朗台。
每当有人领了薪水相约去大吃大喝的时候,托米从不凑热闹,吃人家请总要请回去的,而托米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进过一次正经些的餐厅了,至于花费更加高昂的活动,他根本连想都没敢想过。
其实托米真的不小气的,他大方的很,很大方。
多年的辛酸和苦楚已成为过去,现在的托米已经功成身退,他可以结婚了也结婚了,他可以享受自己想要享受的一切了,他可以憧憬着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托米想来看看战友的儿子,来看看自己熬出来的丰硕成果。
“你是个好孩子,不用我叮嘱太多的,我就是来看看你,这里有点钱你拿着,去了华夏有时间的话可以到处去看看,去旅行一下,开开眼界,以前辛苦你了。”
萨姆诺维奇没有接托米拿出来的五千美元,而是极是欢快的道:“叔叔,不用给我钱了,我现在有全额奖学金,最高额的奖学金,还有一笔特别奖学金,我根本花不完的还攒下了一点钱,叔叔,我还给您和婶婶做了个礼物,这是我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