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不出来有啥,可你叔给他换寿衣时,肚子上有一片青紫,肯定是被人打了,你也别怪我们,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又是第一个发现的,怕人家误会,就没敢往外说。”
“姨,我不怪你们,他嘴里念叨啥呢?”
难道是放不下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这四个字,一直说到咽气,其实也就一两分钟,都没来得及送医院。”
周明半晌没说话,琢磨这四个字的含义,很明显,之前肯定被殴打并追问了,他一个乡下出来的工人,有什么值得如此逼问?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母亲明雪。
“我爸的单位来人了吗?有没有特别的?”
“当时你叔就去了工会,丧事也是他们主办的,你奶奶提出土葬,都被工会拒绝了,说是不符合国家的倡议,最后也是烧了才回去的。”
其实,这个年代土葬还是很多的,尤其是乡村,只是城里管的比较严,说起来人死如灯灭,不过是皮囊罢了。
“至于奇怪的人还真有一个,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国字脸,就是眼神有点吓人,跑到院里看了你爸,说是好奇啥的,人家办丧事,还有看热闹的?被你叔赶走了。”
周明想了想,明天周一,去厂里问问吧,看看能不能找些线索出来。
“对了,你房子都租出去了,今晚睡在哪里?那个姑娘是谁?看着怪俊的。”
“她是我同学,一起出差的,今晚就住旅社吧,”
“哎,住店多贵呀,你一个人还好,跟那俩小子挤挤,就是那姑娘有点难办,要不,让她去前院跟大梅睡,都是姑娘家。”
王姨的热心,周明吓了一跳,他早就不习惯跟人挤着睡了,
“不了,我们还有工作,吃完就得走,”
王姨一听就急了,房租都在折子上,还没给他取出来呢。
“这个不用取,先放着吧,刚才进院的时候,门楼上的瓦好像缺了几块,这要是起了风,保不齐砸到谁,找个瓦匠修修吧,就用折子上的钱。”
他早就想好了,房租就用于修缮,等到以后,房子也不至于太旧。
回去跟马家夫妇打了个招呼,便跟王芳出了门。
“明天要去我爸单位,还得晚两天才能走,先找个旅社吧,这个钱我出。”
好在旅社不要各种票,有钱就行,为了舒服,他索性包了两间房,这样就不用跟人一起睡了。
“喏,这是按汇率换的,你数一数。”
房间没人,王芳将港币给了他,周明也从包里拿出了人民币,因为敞着口,里面还有两沓。
“你的钱就这么放着,连个纸包都没有?”
她的还用手绢包了两层,这小子就是胆大。
她哪里知道,进了屋,这钱才到了书包里面,平日都在别墅的桌子上,哪有包的必要。
“这叫外松内紧,看起来不在意,其实谁动一下我都知道。”
好吧,这个解释勉强通过,他们放下了行李,王芳提出去银行,她自认没工夫天天盯着,还是换成存折更放心。
“你存在这里,用的时候再跑回来?”
王芳也愣住了,一趟香城行,竟然让她忘记了时代,现在还是在哪存在哪取,用起来的确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