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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五折 心怒所向,恩怨何如(1 / 2)

讽刺的是,耿照对天覆神功的了解,居然不是由宵明岛正宗的蚕娘而来,绝大多数来自如鬼先生修习的蜕生天覆功般,非本家所出的染红霞。

他二人困居三奇谷时,耿照留心伊人所生异变,甚以碧火神功助其镇压、驱除体内的异种真气,可惜蚕娘前辈手法之奇,远超过两人想像,多方尝试之下,仍是漫无头绪,不敢贸然造次,只得放弃。

染红霞对他信任之至,毫无保留,任爱郎运起碧火真气,遍走全身经脉,耿照虽摸不清天覆功的运作原理,对那股冰雪般的奇寒内息却异常熟稔。

两人在谷中每到情浓,缠绵欢好之际,那不受女郎控制的天覆功劲也不是没出来捣乱过,全赖至阳至刚的火碧丹绝护体,耿照那雄伟巨硕的阳物才免于被冻成一根冰棍儿,落得离体迸碎的凄惨收场。

故耿照于「抵挡天覆神功」之上,实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深厚造诣——毕竟深深嵌入练有此功的女子体内、胯下要害直接遭受奇寒冻气侵袭的经验,怕自天地间有此神功以来,罕有人知悉,遑论在异质寒劲之中勇猛挺耸,孜孜不倦地刨刮挑刺,将绷颤呜咽的女郎送上快美至极的巅峰……

「在……里面的时候……」

某夜在篝火前尽情流汗之后,高眺修长的白皙丽人娇喘细细,许久都未曾平复,偎着他厚实胸膛的温驯模样宛若小羊,有着外人难以想像的柔媚与娇憨。「会……会不会……很冰凉?」

胸上紧贴着的柔嫩面颊异常地烘热起来,耿照怔了片刻才会过意来,明白她问的是直抵花心之时,阳物被天覆真气包覆的感觉,心知要她开口问及这等羞人的私密话题,可见在意之甚,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忍羞的模样可爱极了。

还来不及收束臂膀、将玉人拥得更紧,贲起的胸肌「啪!」

吃了一记脆掴,温香离体,掉头便要起身,竟是闹起了脾气。

耿照微怔:「我什么都还没做、还没说,怎地惹她不快了?」

身体反应倒比脑子灵敏,一撑而起,自身后将她搂了个严实,紧抱在怀里,隔着湿发贴熨她光裸的肩颈,透着难以言喻的深浓眷恋,却比什么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染红霞才被他弄得连丢几回,娇躯软乏,无力走远;被这么一搂,鼻端软软的「嘤」了一声,半点气力也使不上,心头的莫名别扭也随之烟消雾散,任他搂在臂间,半晌才咬唇轻道:「谁……谁让你笑话我。好……好没良心!」

说着说着,委屈感油然而生,偎着爱郎强壮的胸膛臂膀,放心地使起了性子,轻轻扭动娇躯。

耿照搂得稳妥不让挣脱,闻言不禁失笑。

「……我什么都没说呀。」

「你在心里笑话我!笑我……笑我好不知羞……」

原来回应太慢,对脸皮子薄的女郎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我才不会笑话你。我哪里舍得?」

他双手交错,握住了她饱满浑圆的乳峰,像抓着什么极其贵重、又爱到了极处的物事,滚烫的掌心里蓄满劲道,炙疼乳肉似的深深掐陷,仿佛将与她融为一体,却又保持著令人心安的谨慎与珍视。

染红霞的双乳极是敏感,刚消褪不久的高潮,更令她全身肌肤如含羞草般纤细易感,被束在臂膀间的身子轻颤着,胸口乳上泛起艳丽动人的片片樱红。「嘻皮笑脸的,我……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只顾……只顾自个儿快活,万一……万一你受了风寒……那可怎么办?」

听来像是逞强要面子的话语,不知怎的,耿照却觉她可爱得难以言喻。方才死命夹紧双腿的,明明是你啊!还有花径里直欲逼死人的吸啜劲儿,强到像要将男儿吞吃殆尽似的,是与她平日一本正经的贞淑形象,全然无法联想在一块儿的娇蛮骚浪——当然这话是决计不能说的。耿照爱煞了她的别扭和绞拧反覆,闭上双眼,沉醉在她湿濡微刺的发梢与肌肤香泽之间,以鼻尖轻刮她腻滑的颈侧,柔声道:「不会的。我的红儿又湿又暖,里边烫得像火一样,美死人啦。不会受寒的。」

染红霞被他厮磨得浑身酥软,绵到了极处的身子瘫挂在男儿臂间,不住僵颤,莹白的雪肌上泛起大片娇悚;分明已无一丝余力反抗,嘴上兀自不依不饶,勉力吐出呻吟般的悠断气音:「胡……胡说!我……人家才不是……呀!」

腰眼一僵,一枚巨物自身后挤开浆腻湿滑的花唇,裹着满满的蜜汁直抵最深处,插得膣中蜜肉大搐起来,果然是滚烫如火,半点也不觉寒凉。

在尽情需索她的身子的同时,耿照对天覆功体的认知,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灵敏起来。此固无益于解决染红霞本门功力逐渐被鲸吞蚕食的窘境,但已足够了解真气冲撞天覆功体时,所生的反应与征兆。

在龙皇祭殿中,当他双掌印上鬼先生的胸膛、吐劲震断其周身经脉之际,掌底那种虚无飘渺般的落空之感,正是来自这种微妙至极的特异直觉。

他清楚察觉自己确实粉碎了些什么,但绝非是活生生的温热血肉,远远不只那样;若要形容得更具体些,就像在吐劲的刹那间,鬼先生的血液之中有什么异物忽然冻结成形,牢牢护住了经脉的管壁内外,猛然外放的碧火真气先是粉碎了最外层的异质护壳,再将血肉碾爆在内里的护壳之上——看似彻底破坏,但毕竟在外力与经脉之间,已混入里外两重的不明异质,比之于直接作用于肉身,碧火功的威力就算打了折扣也不意外;与其说「摧毁」,更像是借外力之便,将异质与肉体混为一元。

这样的过程,耿照并不陌生。

在阿兰山的莲台第一战,李寒阳助他混一体内诸元,重塑而成万中无一的「鼎天剑脉」,约莫如是。差别仅在于:鼎天剑脉是以碧火神功的真阳之火铸炼而成,而鬼先生体内的变化,却是借外力挤压合于一元,这也非常符合天覆神功的阴极属性。

「你演过头了。」

望着以狞笑掩饰疑惑的俊美妖人,耿照的反应显得格外冷淡,如流水随心般,仿佛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枝微末节,既无惊喜,也不觉有甚好得意的。「那一掌我甚至不确定能将你全身的经脉毁去,而你居然连神智也一并被粉碎了……若换成是你,你能信么?」

鬼先生耸肩一笑。「所以能逃得走,那才叫刺激啊。反正有我那惹人怜爱的小弟在场,无论我怎么演,你都只有放人一途,否则就只能手足相残啦,是不是?」

他原以为提起胡彦之能稍稍激怒耿照,谁知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鬼先生于中掌的瞬间,便已打定主意要以弟弟为挡箭牌,诚如耿照所说,不管他是否真的丧失心神,胡彦之也决计不会撇下他不管;伪作痴呆真正要眶的,非是耿照或其余七玄人等,恰恰是胡彦之。

蜕生天覆功可说是鬼先生的最后一张王牌,世上除他与母亲二人,并无他人知悉,当然也包括胡彦之。

此诀胤野得自丈夫,经不世出的武学奇才胤丹书反覆琢磨十数年,以自身的武学心得与见解重新诠释,舍去仗恃奇阴功体克敌的攻击性,着重其「剥极必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面;当年胤野四处流离,伺机为丈夫报仇时,某次曾陷九死一生的境地,全赖此诀忽生作用,才得捡回一条命,乃至武功大进,重新收束狐异门残部,转入地下活动。

这是一门在功诀自体发动之前,都无法估计其效果的特殊心法,遑论发动的条件及历程。鬼先生唯一能参照的,也就只有母亲口述的经验罢了,再来一回还能不能产生同样的效果,连胤野自己也没把握。

在经脉俱毁、功体崩坏之后,尚须一物为引,方能推动蜕变,犹如火种之于火苗,此乃内家所谓「一阳初动」;至于「火种」为何,鬼先生此前一无所知,装作痴呆,是为了易于从胡彦之身上取得,他是连这点也都考虑在内,才能于仓促生变之际做出决断。

然而,见得耿照冷静的模样,鬼先生益发肯定小弟应无大碍,无论耿、明二人付出何等代价,终是将他由鬼门关前抢了回来;顾忌一去,笑容更显轻佻。「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右手和经脉到底是怎生恢复的?只有这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实是令人在意啊。」

耿照冷冷回望着他。

「若旁人问你,你被我毁去的膻中、气海,乃至全身经脉功体,到底是如何恢复的,你怎生回答?」

鬼先生微微一怔,忍不住笑出来。「看来,是我问得笨啦。以『奇遇』二字便能说尽的,本无解释的必要;便说了也说不明白,旁人也未必能信,不如说奇遇便罢。既然如此,那便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啦,你怎知我会到栖凤馆来?你别说什么先天真气感应、猎王追踪奇技啊,这般胡扯,太也看不起人。」

「那瓶中所贮,」

耿照一指他攒在掌心里的玛瑙小瓶,淡然道:「乃是精炼过的淫毒『牵肠丝』。你自祭血魔君处得来,原可退走远方,缓进徐图,能害的女子就多了。我料你自负聪明,受不得这等挫败,定要第一时间讨将回来;世间女子权位之高,莫有甚于娘娘者,你以为我有将军做靠山,必将脑筋动到朝廷之上。除此地之外,哪有其他任你异想天开处?」

这话由他说来,语调平板、波澜不惊,讽刺的意味格外浓厚,听来刺耳之至。

鬼先生原本还挺得意的,未料被这么一说,竟显得如此幼稚无聊,怒极反笑:「别人尚毋须无此惊怕,然你耿典卫除了奇遇多多、好运多多,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也不是一般的多。你莫瞧这瓶子甚小,我方才试用时刻意估了下分量,要将七八名女子弄成言听计从的性奴,已是绰绰有余;若舍得多用一点,将其中一二人炮制成心智全无的淫贱母狗,也尽够了。

「……我该挑哪个才好?染红霞、符赤锦,还是就近请明姑娘试试灵药的美妙滋味?再不然,令孤竹国的伏象公主撅起美臀,趴在街口任人享用,似乎也是个好主意。」

他带着猥琐的淫笑啧啧有声,如此作态,自是为了激怒耿照,待他心神略分,便要抢先出手,谁知说到这份上,眼前的黝黑少年仍是垂手而立、眉目寂冷,却非早先在龙皇祭殿中那种神游物外、无所羁系的寥落空灵,更像是初初凝固的火山熔岩——外表虽似山岩般冷峻,内中却有如烈焰翻腾,无片刻休止,故能无视于自己接二连三的挑衅,并非不为所动,而是有更为巨大的标的攫取了他的怒火,无从旁分。

那个对象决计不会是他胤铿。

「你生着什么人的气,对罢?」

鬼先生眯着眼,打量冷彻如石雕的少年,边揣测这份异乎寻常的愤怒里,有无上下其手的可能性。「敌人的敌人,也可能成为盟友。典卫大人或可考虑,先联合次要的敌人,以打击最主要的标的。」

将手里的玛瑙小瓶一抛一接,嘴角微扬,含笑轻轻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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