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乐衍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享受太阳照屁股的感觉,往常她要晨起操练,除了来月客那几日几乎都住在军营上。
这样的日子充足、踏实,但装病的体验却是全新的,很新奇。她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打了个滚,大野听见帐内有动静将脑袋钻进来瞧,正对上庄乐衍百无聊赖眨巴眨巴的大眼睛。
王大野抱怨道:“姑娘你睡醒了怎么不说呀,我还等着给你换药呢?”嘴上虽然抱怨着,手脚却麻利得拿了药瓶和换药的工具进来。
一边抱怨一边为庄乐衍褪下左肩的衣服,原本如百合花瓣一般的肩膀上因血瘀散开而青紫一片,如雨后淤泥堆积在嫩叶上,让大野心跟着揪紧,涌起一股想将陆临枫千刀万剐的冲动。涂满药的手轻轻揉抹着,呼吸都跟着紧绷了几分。
只是药在肌肤上一散开庄乐衍就觉得奇怪:“怎么这药的味道与昨晚用的不同?”
王大野恨恨地说:“也不知那狗世子哪根弦不对劲,竟让人送了药了。我拿出去验过了,比咱们带的药好,就给姑娘用了。”
停了半晌就愤愤地加了句:“可不要以为这样就会原谅他。”
姑娘虽自小习武,常年住在军营上,但将军府只有她一个女孩,夫人和将军一贯娇养着。自幼时起每次练武之后夫人就会用牛奶给姑娘泡澡,之后让嬷嬷用面脂给姑娘身上、手上,尤其脚上、膝盖上、虎口处这些爱磨出茧子的地方按摩,生怕她变成糙小子。
故而多年以来姑娘只是露在外面的肤色照寻常闺秀深了些,皮肤却是极好的。
若是夫人知道姑娘来伯爵府的第一晚就遭了这么大的罪,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呢!
庄乐衍感受到王大野的怒气,笑着安抚她:“咱们不也得了二两银子,拿出去买些糕点吃。”
“哼!”大野冷哼道:“谁稀罕他的二两银子,若是拿二两银子就可以打人,那我拿十两,不,一百两,打死那个狗世子。”
“你打得过他?听说他可是金鳞卫指挥使?”庄乐衍逗她。
“打不过也要打,还能叫他平白了欺负去?”王大野替庄乐衍换好药,将衣服小心翼翼替她穿好,生怕碰了伤处。
庄乐衍被大野的反应逗得心情舒畅,转过身扶着她的胳膊安慰:“自是不能让他欺负了去,那咱们大野可要留好那银子,日后寻了机会咱们好打回去。”
大野一听可以打回去,眼睛都跟着亮了:“真的?”
“不会耽误姑娘的事儿吗?”她小心询问,眼神却充满期待。
“所以要等一等,你先把银子放好,这笔账早晚算回来。”说着揉了揉大野双环髻,这丫头平日里在军营不拘小节,头一次见她这般打扮还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