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朱夫人见苏川把人收下也跟着松了口气,客客气气地同唐钰道谢,“唐先生,我孙子就拜托您了,月钱一年一结,到时候他们会转交到您手上。”“好说。”
朱夫人走后。
唐钰也住进了苏家。
看着整洁干净的屋子,还有四面垒起的石头墙面,他眼中多了几分兴味,出门就跟苏川问起东门村的情况,“在下初到此地,本以为利州土地贫瘠,百姓的日子应该不如禄州好过,没想到这村子倒是出人意料的富裕。”
一个村子有没有钱,一看屋子而看人,苏家一家穿的都是没有补丁的衣裳,精神面貌也是极好。
苏川笑笑,解释道:“村里种高产麦子,家家户户都挣了钱,自然条件要比其他地方好上许多。”
“哦?那高产麦子就是从这个村子出去的?”唐钰显得很意外。
苏川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家,“那是我二叔,就是他们家最先种出高产麦子,也是他们一家带着村子富裕起来。”
“原来如此!那可是大善之家啊!”唐钰发自肺腑的夸赞。
苏川嘴角微微上扬,转而问道:“唐先生年纪轻轻,还有才学,怎么会从禄州跑到利州?还愿意一待就是十年?”
这个问题他刚刚就想问了,只是看唐钰眼神清澈明透,这才没有当着朱夫人的面说出来。
唐钰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念了一首悲凉的诗,眼角泛起一丝泪,“我夫人三年前难产死了,一尸两命,此事对我打击极大,留在故土总会听见旁人议论此事,还不如走了清净。”
“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川赶忙道歉。
唐钰摆摆手,“无妨,这些事情迟早也是要跟你们说清楚的。”
苏川见他如此坦荡,对他越发敬重,夸赞道:“先生对令夫人真是情深义重。”
唐钰苦笑连连,“情深义重.我们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的,成亲不过十日我就应了县令之邀去县衙任职,本是想着等我在县衙站稳脚跟再把她接到身边。
可爹娘却说她有孕在身不好动弹,我想我一个大男人也照顾不好孕妻,就同意了,没想到再次收到消息却是她难产身亡。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将他们母子下葬后才从村民口中了解到真相,是关于我爹娘如何对我妻子的,此事对我打击极大,我无法面对他们,可他们却认为公婆给儿媳立规矩天经地义,他们并没有错,回头就张罗着要再给我娶妻。
我拒绝了,他们却说我不孝。
何为孝!对他们言听计从就是孝吗?我反复自省,始终找不到答案,夜夜煎熬。
为了躲他们,我甚至住在县衙不敢回去。
可他们却不依不饶闹到县衙,跟所有人哭诉他们的良苦用心,结果便是连县令都质疑我的品性,那时我身心俱疲,本是打算一死了之,将这破皮囊还给他们。
跳河的时候一道士路过把我救了,他说人生一世,本就不易,顺势而变,随心所欲,自在畅快即可,脱下枷锁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做不到道长的释然,但那一刻突然不想死了,于是我收拾行囊,留下一封书信远走他乡,用了三年才走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