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月朗稀疏,空气中的躁动被晚风吹散,灯光照在脚下的鹅卵石小道上,周围的一切静谧而柔和,竟是一种别样的惬意。
唐小纾和陆呈泽并肩往老宅外走去,唐小纾双手绞在一处别在身后,神色纠结而克制,看到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的车辆,忽地顿住了脚步。
“呈泽哥,你对晏小姐是认真的吗?”
陆呈泽和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唐小纾娇艳的红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生硬的直线,眼眶微红,透着一丝哀伤,似乎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陆叔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她说。
门当户对的观念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中极其看重,婚姻的捆绑有利于两家生意上的发展,情感永远排在利益之后。
唐旬一共有七子一女,七个儿子皆是在外面风花雪月时留下的私生子,唯一的女儿唐小纾是正妻所生。
万为集团能有今天的地位,十之七八是牺牲了七个儿子的婚姻,靠着那些了不得的亲家给捧到了高处,而唐小纾的联姻对象成了唐旬手中的最后一个筹码。
许是老来得女,唐旬对唐小纾颇为宠爱,挑选联姻对象时比前几个慎重许多,陆海琛虽与他是多年至交,耐不住陆呈泽花名在外,并非是他心中最佳的良婿人选。
唐旬的心思,唐小纾心知肚明。
前面有七个哥哥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唐小纾早没了随心所欲的资本,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展露人前,应下陆海琛的邀约,她其实是想赌一把。
她想嫁给陆呈泽。
男人在外逢场做戏在所难免,诚如她父亲一般,一辈子也只承认她母亲一个妻子。
她不介意陆呈泽的过往,只要陆太太的位置能够属于她就足够了。
陆呈泽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忍不住笑了笑,“当年我说不同意让姜砚进门,他照样风光地娶了她,如今哪来的脸面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
“可你不只是你。”唐小纾说,“你身后背负着整个鹿南集团,以晏小姐的家世背景,不会给你谋取任何利益,反而会拖累你。”
陆呈泽不喜欢别人说晏茴的不是,脸沉的像黑锅底,“我喜欢的是晏茴的人,与她的家世背景无关,更不需要利用她来谋取利益。她愿意拖累我,说明我值得她依靠,不是所有人都和唐旬一样唯利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