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北游被平等王拍落在地之后,体内气机在这一掌之下完全溃散,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勉强用天岚支撑着坐起,吐出一口郁结的淤血。
他只能无奈苦笑。
在许多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剑宗少主可真是一个好大的名头,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就是个花架子的空名头而已,除了师父留下的几把剑,再无他物。寻常人家的孩子尚有长辈可以依靠,他在公孙仲谋死后,就真的是万事求己了。
徐北游自幼不知父母是谁,被韩瑄收养,年岁渐大之后相貌长开,竟是个北人南相的富贵面相,清秀无比,韩瑄觉得他的父母应该是江南人士,只是不知怎么流落到了西北,故而给他取名北游。
至于为何不跟着韩瑄姓韩,而是姓徐,则是因为徐北游身上带了块刻有双人徐的玉佩。
韩瑄不屑于抢别人的儿子,于是让徐北游还是姓徐,也从不以养父自居。
徐北游手掌颤抖,深入怀中摸索半天,拿出两块玉佩。
一块是他自己的,一块是萧知南送给她的。
在他离开小方寨的前一天晚上,韩瑄曾经直言说过,我韩文壁比不了公孙仲谋,没有通天的修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儒生而已,手里有的只是以前积攒下的香火情分,若不能重回庙堂,就真的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你想去江南,我帮不上太多的忙,万事还要靠你自己。
徐北游当时说,当年萧皇只身离东都,也是孤身一人,最后却是率领大军十万浩荡临城下,逼得庙堂上的衮衮诸公出城相迎,那是多霸气,自己不求君临天下,只要能做到萧皇的一半就好,活着去,活着回来。
曾经亲眼见证了萧皇入东都的韩瑄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叹息一声。
若是就这么死在这里,那真是个笑话了。
徐北游不经意地转头望去,猛地睁大了眼睛。
平等王刚刚将牛头马面两人制住,余光瞥见一个身着青衣中年儒生正走向徐北游。
平等王心头大震,猛地转身,身形后掠,如临大敌。
青衫儒生的面容看似不惑年纪,两鬓却已经斑白,但这丝毫没有折损儒士的雅士风流,反而平添三分沧桑底蕴。
儒士温和嗓音响起,“在下魏国陈公鱼,多年以前曾与这年轻人的长辈有旧,今日到此,想与几位镇魔殿的高人打个商量,可否放他一马?”
平等王冷声道:“陈公鱼,此人是公孙仲谋的亲传弟子,事关重大,乃是掌教真人亲自下令缉捕之人,你是儒门大先生不假,可也轮不到你来管我们道门的事情!”
陈公鱼淡笑道:“那就是不愿商量了?”
平等王没有说话,但是周身勃发的气机已经表明了态度。
陈公鱼点点头,笑意仍旧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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