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玉清殿便如庙堂一般。
除却众多殿阁之主,在白玉高台之下,还有一排身披朱红道袍的道人盘坐,如同俗世中一品公卿,与台上一众峰主的玄黑道袍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把峰主比作勋贵宗室,把殿阁之主比作庙堂的内阁中枢之重臣,那么这些身披朱红道袍的各地道门之主便是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手中之权未必就会弱于前两者。
此时江南道门之主杜海潺也在其列。
殊不知,玄都神仙会,人间起烽火。
江都城里一日数变,尤其是杜海潺和秦广王皆不在道术坊坐镇的前提下,徐北游等人的动作愈发进展神速。
江都,天元坊,秦府后宅。
徐北游与秦穆绵并肩而行。
说是并肩,其实徐北游还是稍稍落后了小半个身位的距离,即是对这位老太妃的尊重,也是表明自己这个后进晚辈还没有资格真正与三位老佛爷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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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徐北游满怀心事,数次欲言又止。
秦穆绵轻声问道:“你还是放心不下江南道门的事情?”
徐北游低声叹道:“让秦姨见笑了,这次北游的确是存了得失之心,不过却不在于江南道门,而是在于吴乐之手中的一柄五毒剑。”
秦穆绵笑了笑,“一个在江南混不出名堂的穷酸,去了江北却能大展身手,倒真是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
徐北游正要说话。
秦穆绵挥挥手,停下脚步一指前方,道:“你看那儿。”
淡淡暮色中,两人已经是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二层阁楼前,阁楼整体呈现出淡淡赤红之色,而且不断有气息向外激射,仿佛毒蛇吐信,颇为骇人。
秦穆绵主动开口解释道:“剑宗十二剑,虽说在根本上不分高下,但因为历代剑主修为不同的缘故,终究还是要分出了高下,就拿玄冥来说,剑主是公孙仲谋,所以其剑气之盛仅次于剑主是上官仙尘的殊归一剑,反观你的天岚一剑,无论剑气还是神意,与两者之间差距又何止是云泥之别?”
徐北游有些无奈。
剑宗讲究一个人剑合一,剑的威力多大,多半要取决于剑主自身的实力如何,上官仙尘天下第一,所以他的佩剑殊归便是仅次于诛仙的十二剑之首,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人仙境界,那么他的佩剑天岚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徐北游突然感到手背上一阵针扎之痛,凝神一看,脸色微变。
只见自己的手背上竟是出现几个细小红点,有点点血丝渗出。
虽说徐北游还未将无上剑体修炼到“练皮膜”的程度,但也比寻常人的肌肤要强韧数倍,阁楼外溢出的气息竟是能刺破他的皮肤,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徐北游略带迟疑地问道:“是剑气?”
秦穆绵点点头,道:“剑宗倾覆之后,剑宗十二剑流落四处,其中有小半数被魏王萧瑾收入囊中,只是他并非剑宗中人,空有宝山而不得入,后来他也是绝了集齐剑宗十二剑的念头,开始将手中之剑陆续送出,当年他有一事求我,便将这柄赤练赠予我手。”
秦穆绵继续说道:“赤练此剑,大约是因为历代主人尽皆死于非命的缘故,杀伐气极重,萧瑾送我此剑多半也是包藏祸心,想我已有黑玄,若再多一把赤练,说不定就要出什么岔子,他从小就是这么个性子,无人不能算计,与他相交须得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