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北游打算也将这位西河郡王也扔到秦淮河里的时候,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边骤然响起,“竖子安敢”
有风骤起,一双苍白双掌带着凛冽寒意狠狠拍向徐北游。
徐北游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一掌。
一掌之后,徐北游仍旧是拄剑而立,脚下出现无数向外延伸的裂纹,可身形却是稳若泰山,体内气机化作剑气,隐隐要透体而出。
一位面白无须的阴沉男子出现在徐仪身侧,气态阴冷,宛若是阴间之鬼立于阳世。
徐仪看到此人之后,竟是破天荒地露出几分恭谨之色。
这位一看就是出身于深宫大内的大宦官先是有几分惊疑不定,继而恍然道:“好一个无上剑体,不愧是剑宗少主。”
徐北游呵呵一笑,“自踏足地仙境界之后,略有小得,在炼骨的基础上再上一层,皮肉筋骨俱为一体。”
这位大宦官阴沉着面庞,“原来剑宗少主已经练成了凝练八脉十二经锻体成剑无上脱胎换骨之法的上半篇,难怪有如此底气硬受咱家一掌。”
徐北游有些惊异于这位大宦官的博闻强识,知道无上剑体的人肯定不少,但是能准确说出无上剑体全名的可就少之又少了,难道会是司礼监来人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徐北游已经亲自出面,那么此事就没有太多回旋余地,只要不是张百岁在此,他都不打算退让半步。
徐北游平淡笑道:“阁下也很不错,竟然没被我的剑气反伤,大约有地仙三重楼的境界了不起。”
此人脸色再度阴沉三分,冷笑道:“早就听闻过江都徐公子的大名,那才是真的了不起,甚至有人说你是江都之主,论权势丝毫不输于后军左都督,还说白天的江都是朝廷的,晚上的江都是徐公子的,先前咱家还不信,觉得言过其实,可今日一见,倒真是开了眼了。”
徐北游一点也不怕这位大宦官扣下的天大帽子,不以为意道:“接下来还有让你更开眼的。”
话音未落,紫芒再次一闪而逝。
这位大宦官被一剑刺穿手掌。
徐北游望着停在自己身侧的紫电一剑,轻笑道:“刚才你打我一掌,现在换我刺你一剑,两清。对了,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大宦官死死盯着徐北游,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怒极反笑道:“咱家孙知鸿,你可要记好了。”
徐北游故作恍然道:“原来是司礼监秉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承平二十一年,内阁和司礼监俱是五人,因为那场青河大水的缘故,陛下裁撤内阁阁员一人,增设司礼监秉笔一人,使原本外廷和内廷的五五之数变为四六之数,想来孙公公就是最后添上的一人。”
孙知鸿冷笑道:“徐公子不愧是韩阁老的养子,对庙堂之上的事情果然熟稔。”
自大郑以来,及至大齐,两朝皇室为了制衡愈发势大的文臣,不得不亲近重用宦官,毕竟宦官没有子嗣,最多也是擅权,却不会威胁皇位,故而宫中宦官出宫之后大多地位超然,尤其是能被称为太监的顶尖大宦官。更是如此。
内廷二十四衙门,便有二十四位太监,再加上司礼监中的提督太监和四位秉笔太监,以及外任的守备、织造、镇守、市舶、监督仓场、诸陵神宫监、监军、采办、粮税、矿税、关隘等使,能被称为太监的大宦官不会超过五十人,听起来不算少,可与十万宦官的总数相比起来,那便是凤毛麟角了。
而且其中权势也大有不同,重者重如泰山,如司礼监和御马监,一文一武,文如司礼监能制衡内阁,武如御马监则是分去大都督府的部分兵符,轻者轻如鸿毛,如直殿监和都知监,不过负责清扫卫生,既无权柄还要吃力不讨好,比起六部中垫底的工部都要不如,最起码工部尚有油水可捞。
所以人数大约在五十左右的太监要削去一半,也就二十余位太监才是真正的权势人物,而这位司礼监秉笔孙知鸿正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