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没回韩瑄的府邸,而是去了距离韩府不远的一座府邸。
这是两人的“婚房”。
虽然公主成亲被称为“下嫁”,但终究还是嫁人,徐北游不是做上门女婿,自然不能住到公主府上,所以皇帝陛下赐下一座府邸,原本是前朝陵安公主的府邸,与正在改建的齐王府相去不远,待到两人成亲之后,徐北游便要从韩瑄的府中搬入此地,算是另立门户,成家立业。
萧知南对自己的新家兴趣极大,这几天一直在这儿亲自监督改建事宜,当徐北游过来的时候,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端倪,可心思细腻的萧知南还是一眼看出些许不寻常意味,不过她没有多此一举地开口相问,而是带着徐北游在新家中悠悠漫步。
两人绕过影壁,过了月亮门,往后府行去,萧知南稍稍走在前头,轻声慢语地给他介绍这座府邸,徐北游跟在后头,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走到后府,这里不出意外也有一方人工开凿的湖泊,萧知南停下脚步,驻足望着在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泊,道:“南归,你知道陵安公主是谁吗她是前朝大郑神宗皇帝的妹妹,后来又嫁给了安国公为继室,再后来,她生下一个儿子,取名萧瑾。”
徐北游问道:“魏王萧瑾”
萧知南点头道:“大郑朝的安国公就是我大齐的武祖皇帝,萧瑾是皇祖父的异母兄弟,也是我的叔祖,他这个人,被人说是生而知之的谪仙人,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载,我不知是真是假,我只知道他是个被皇祖和父皇两代人视作心腹大患的人。”
徐北游好奇道:“陛下把魏王母亲的旧邸赐给我们,难道有什么说法不成”
萧知南摇头道:“也许有,但是我没看出来。”
徐北游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初见你时,你跟我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当时不解其意,后来我开始读书,一直到现在也是,不求甚解,只求皆有涉及,我用了两年的时间将各大经史典籍读了一遍,受益良多。”
萧知南笑道:“读书使人明志,这话说的一点不错,不管是纯粹文人也好,还是赳赳武夫也罢,多读一些书,无论是史书,还是圣人典籍,哪怕是杂家,都没有坏处。”
徐北游嗯了一声。
将整个府邸走马观花地大致走了一遍后,天色已经昏暗,徐北游轻声道:“我送你回去。”
萧知南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不再遮掩的温柔。
徐北游伸手握住她的手,脸上终是有了点笑意。
从偏门出来,早有马车等在这儿,两人相携同上了马车。
刚才一直走着还不觉如何,进了马车之后就觉得有些寒意,披着披风的萧知南捧起一只小小的手炉,呵出一口淡淡白气。
徐北游坐在一旁,双手置于膝上,缓缓说道:“知南,我今天见到齐仙云了。”
萧知南并不意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位道门骄女”徐北游犹豫了一下,“行事的确有些霸道。”
萧知南笑道:“我去齐州的时候,刚好她在齐州道门养伤,那时候我们两人也见过一面,没什么实质结果。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我是河中的鲤鱼,逃不出水的樊笼,她是天上的飞鸟,也注定不能入水,我们两人就算偶有交集,也注定难成好友,说到底,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北游笑了笑,“就像我与凌云一般,我在豫州见到了这位掌教亲传弟子,有过一番交手,谈不上惺惺相惜,但最起码不让我讨厌,可惜也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谋。”
萧知南问道:“既非同道之人,齐仙云找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