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上次不同,物是人非,曾经有望迎娶公主的端木公子已经在诏狱中自尽身亡,反而是那个曾经给他们领路的年轻人,已经是堂堂帝婿,满朝上下尽称小阁老。
人世无常,不过如此。
萧知南笑了笑,“起来吧。”
李嵩起身,恭敬道:“启禀公主殿下,都督大人忙于战事,无法脱身,特命末将前来,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萧知南不以为意,平静道:“国事为重。”
徐北游背着大大的剑匣,环顾左右。
修士中有善于望气之人,而到了地仙十法通则万法皆通,徐北游已是临近地仙十八楼境界,此时他不去望气,以鼻“嗅”之,便可闻出隐隐的杀伐之气。
西北的战事,不好打啊。
韩瑄之所以要在大半夜起身前往内阁,是因为西北的战事极为胶着。
这次草原的攻势之猛烈,要远远超出预计,都说草原不足以抗衡大齐,此言不错,毕竟大齐坐拥天下,人力物力都远非草原可比,但有一个前提,是大齐以举国之力来对抗草原。韩瑄给萧白的进言中已经说过,要先平定江南之乱,然后再以举国之力战于草原,草原自然知难而退。可如今战于草原的仅仅是西北一军和西北一地,其他地方尚且自顾不暇,自然无法分出精力去驰援西北,所以就变成了以西北一己之力抗衡草原各部举族之力的局面。
哪怕西北左军是大齐最精锐的一支大军,哪怕张无病是当世名将,此战仍是打得极为艰苦,也极为惨烈,在短短的十余天时间中,双方围绕林绵一地,陆续投入兵力达十余万之巨,展开数次主力决战,各自死伤惨重。
有不通兵事大臣曾在内阁议事上问过,为何张病虎不据城而守,而是要在城外与草原骑军野战,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其实平心而论,拥有重骑的西北军在骑战方面,丝毫不输于草原骑军,而所谓堡寨体系,必须要有一支敢于野战的骑军,如果说一个个寨堡是一个个珠子,那么这支骑军就是串联起一颗颗珠子的线,只有这样才能连城一张珠帘,若是不敢出城野战,只敢龟缩与寨堡之中,结局就只能是被人各个击破,所以张无病不得不战。
既要战,则必须要胜。
张无病此时已经不在中都,而是亲自领军,驻扎于林绵城外三十里处,与之随行的,还有西北军各级将领。
各大禁军各自有自己的谍报系统,一般挂名于斥候之下,所以张无病很快就收到了徐北游等人抵达陕中的消息。
一言不发的张无病怔怔望向帝都,流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陛下驾崩,新君登基,帝都局势不明,朝局不稳,又有江南之乱,东北之变,似乎所有的局面都不利于大齐。至于西北这边的战局,林术和林寒已经分兵,由林寒主力攻打林绵,而林术则是率领精骑三万余人奔赴凉州,直指凉州门户乌鞘岭一线,所以林绵这边不容有失,若是保不住林绵,导致西北门户洞开,使得林寒和林术得以在凉州境内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那么西北军就只能放弃凉州,困守陕州一地,再无辗转腾挪之地。
若是江南那边再有变故,失去了凉州粮仓的西北军就只能坐困愁城,战死或是等死,万事皆休。
张无病伸出一只手掌,紧紧握拳,轻声道:“林绵不能丢,帝都更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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