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抬头望着夜色,又是轻叹一声。不知何时起,他也渐渐变成了大齐朝廷的一员,也许是在韩瑄重回庙堂的时候,也或许是在与萧知南成亲之后,甚至更早,总之如今的徐北游已经切切实实地与大齐朝廷绑在一起,都说读书人是肩挑风月山河,两袖藏有清风,他却是肩挑剑宗朝廷,两袖无有清风,这是二十岁前的徐北游如何也没有想到,更没有想过的事情。
虽说重担非是他一人来挑,但对于一个及冠岁数的年轻人而言,还是太过沉重了。
霍溪沉犹豫了一下,问道:“徐公子,公主殿下,在下冒昧问上一句,帝都城中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徐北游收回视线,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老爷子的几次回信中都是语焉不详,只说回帝都后面谈。”
霍溪沉有些讶异地哦了一声,点头道:“如此说来,帝都城中必有什么变故了。”
说到这里,萧知南眯起眼,脸色略显晦暗。
徐北游握住她的手,既像是对霍溪沉说话,也像是说给她听,“帝都城外的变故,无外乎是新君萧白,这位陛下是我的大舅哥,先前与我也多有来往,以我对他的观感而言,既非昏聩之人,也非无能之人,但是,自古以来就不乏有人登上帝位之后性情大变之人,炀帝玄宗,不胜枚举,皇帝这位置,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旦坐上去了,难免不会生出许多平时不会有的想法,自然就会做出许多不该做的事情。”
霍溪沉看了萧知南一眼,见她并无异样,这才问道:“徐公子的意思是,当今陛下有不当之处”
徐北游面无表情道:“仅仅是我个人猜测之言。”
一直未曾言语的萧知南忽然开口道:“我最了解萧白,一定是在他这里出了问题,从他当初不等父皇灵柩返回帝都就登基称帝一事可以看出,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齐王萧白,人心似水,多有涟漪,此言果真不假。”
霍溪沉不敢再多言语。
徐北游望向夜色中天中山,用听不真切的细微声音喃喃道:“人心似水多翻覆,天底下最难把握的还是人心,若是当初我接过师父的衣钵之后,心生惧意,将诛仙双手奉于道门,或是生出了别的私心,以整个剑宗为投名状,献媚于朝廷,如此种种,师父的一番心血岂不是付之东流一念之差,天差地别。”
霍溪沉可能没听清,萧知南却是听清了,她深深看了徐北游一眼,说道:“霍公子远在豫州都能知晓帝都有所变故,可见帝都城中的事态已然不受控制,说句不好听的,时值天下动荡之际,天下诽议汹汹,正可谓浮言四起,可萧白身为一国之君,却是毫无作为,本宫此番入京,除了将父皇灵柩送回帝都之外,还有一件事,本宫要正人心而靖浮言。”
她一字一句道:“萧白不去做的事情,本宫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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