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去丈六金身之后,徐北游没有急着继续出手,负手而立,不急不慢说道:“丈六金身已经被我破去,不知龙王还有何等神通?若是有,尽管出手便是。”
金身散去,露出龙王的本来面目,他望向一直悬停在自己头顶的菩提子,沉默不语。
从头至尾,徐北游始终没有动用诛仙。
这次破开金身,徐北游足足用了数千剑,可如果用出诛仙,破去他的丈六金身又要几剑?
恐怕是一剑足矣。
龙王轻轻叹息一声,主动落下悬于头顶的菩提,将其握在掌心,无奈道:“贫僧败于徐宗主剑下,心服口服,愿听发落。”
徐北游平淡道:“若是旁人,徐某与也就顺势一剑杀之,可龙王当年毕竟与我有香火情分,又有助我平定江都之谊,徐某不会杀你,可时势如此,徐某和龙王各为其主,也不会放龙王就此离去,所以还请龙王随徐某赶赴帝都做客,也好让徐某略尽地主之谊,以全当初的情谊。”
龙王轻叹道:“敢不从命。”
徐北游伸出一指,指尖处生出青色剑气,点在龙王的膻中位置,将这道诛仙剑气打入龙王体内之后,他裹挟起龙王化虹而起,瞬间来到萧元婴和秦穆绵的面前。
秦穆绵见到徐北游后,略微苦笑道:“这次真是多亏南归,若非你及时赶到,恐怕此时我已经被龙王‘请’去佛门了。”
徐北游摇头道:“秦姨言重了,也见外了。秦姨是为剑宗之事,也是因为知南相邀,这才来到燕州,既然秦姨在燕州遇到了意外,北游责无旁贷。不是北游夸口,燕州不是道门玄都,北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没人能奈何得我。”
提到燕州,秦穆绵刚想开口说起她这次燕州之行的事情,徐北游已经开口打断道:“秦姨,我这次从西北赶回来,本意是先回帝都一趟,见一见知南和老爷子,然后再作打算。只是没想到燕州又出了这档子事情,好在是有惊无险,不过我窃以为眼下不宜妄开争端,还不是与佛门计较的时候,所以到此为止,不知秦姨可有异议?”
听到徐北游的话语,秦穆绵略微沉默,然后摇了摇头。
徐北游眼神坚毅,“当然,这笔帐我不会忘,待到诸般事了,我也会与佛门好好计较一番。”
秦穆绵看了龙王一眼,缓缓道:“南归,听秦姨一句劝,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之事不过是时势使然,毕竟我们没损失什么,反倒是佛门折损了一位龙王,还是见好就收。”
徐北游摇头道:“秦姨的话没错,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以前何曾招惹佛门?如今我们想要息事宁人,怕是佛门还不愿意答应。”
对于徐北游的一番话语,已经沦为阶下之囚的龙王完全充耳不闻。
秦穆绵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徐北游,轻声问道:“你要回帝都?”
徐北游嗯了一声,“秦姨要不要一起回帝都?”
秦穆绵轻轻摇头道:“我就不回去了,人都不在了,我还去做什么?若是再触景生情,徒增烦恼。再者说了,燕州的事情还没有了结,那个练飞月和沈庚,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单凭官官一人,应付不来的,我还是要坐镇燕州,所以就不回去了。”
徐北游没有急着说话,瞥了眼正抱着斑斓大人的萧元婴,发现小丫头正在走神,收回视线后,点头道:“既然秦姨已经如此说了,北游自是不好强求,不回便不回罢。”
秦穆绵向后退出一步,上下打量了徐北游一眼,笑着打趣道:“南归,如今你越来越像一个老夫子,老气横秋,老腔老调,真不像一个刚刚及冠不久的年轻人,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岂不是要变成个道学先生,看到不合礼法之事,便要一剑斩之,像你秦姨这种生平最是不拘礼法的女子,怕是要第一个殒命于的你的剑下。”
徐北游摸了摸额头,无奈道:“秦姨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