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意避开了自己的一众弟子,显然不想让他们知晓徐北游和萧知南两人的真实身份。
徐北游笑了笑,“剑是凶器,这次即是登门做客,身怀利器而招摇过市,总归是不太好。”
老人轻声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能手持佛门第一等请柬的,哪个不是心藏杀机,哪个不是身怀利器。”
徐北游不置可否,问道:“老先生是如何猜出徐某身份的?”
王恺之平静道:“萧徐两家之中,年轻一辈的子弟确实不少,就算是结成夫妻也在情理之中,可敢于说出‘平魏王,灭道门’这样话语的,那就是凤毛麟角了,再加上你这一头白发,老夫只能往那个方向去猜,那么你们夫妻二人的身份,也就顺理成章地水落石出。”
徐北游下意识地以手指缠绕起一缕白发,自嘲道:“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将这一头白发变回黑发才成。”
王恺之轻叹一声,“听闻道门大真人很快就会抵达,同行的还有魏王使者,你要心中有数。”
徐北游淡然笑道:“多谢老先生提醒,徐某心中自有计较。”
老人将目光转向萧知南,语气明显柔和许多,“自摄政长公主总揽朝政以来,所作所为,老夫素有耳闻,若公主殿下是男儿身,必是一代明君。”
萧知南会心一笑,“老先生这是看不起女儿家了。”
老人大摇其头,“老朽不敢,毕竟有先例在前,明空女帝,统御万里河山,谁敢说女子不如男?”
萧知南轻声道:“可上下几千年,到头来也只出了一位女帝而已。”
老人深深望了萧知南一眼,沉声道:“往事不可追,未来不可定,日后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呢?”
然后他略一拱手道:“老朽告辞。”
萧知南笑道:“待到盂兰盆节法会开始,再与老先生相会。”
王恺之率先转身离去,一众弟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明显感觉出师父的态度与先前有些不同,几名上了年岁的弟子在跟随师父离去时,也不忘朝两人拱手示意。
待到王恺之一行人离去,只剩下夫妇二人,徐北游打趣道:“这些儒门出身的文人,总是绕不开那个君臣之别,跟我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股子不畏权贵的味道,可再跟你这位摄政长公主说话的时候,就带出文臣见君王的恭敬意味了,也幸亏你不是男儿之身,不然的话……”
不等他把话说完,萧知南已经轻轻锤了他一拳,“没有你这样的,在背后奚落别人。”
徐北游顺势握住她的拳头,笑道:“没有取笑老先生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