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前,这缕剑二十六的剑气对于徐北游来说,还真算是个麻烦,毕竟其剑气剑意都实属上乘,不过对于现在的徐北游而言,却算不了什么,因为这一剑只是中规中矩的一剑,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舍命一剑,应对起来并不困难。
所以徐北游只是一挥大袖,便将这缕剑气直接打散。
他继续前行,只是脚步稍稍放慢。
囚牛观,囚牛观,囚牛非龙而是笼。
身陷这座道观的人自然就是笼中鸟雀。而造就一个笼子,通常要用一条条竹篾编成,就像栅栏,使其既有缝隙又不至于让笼中鸟雀飞走。
如今道观内的遍地剑气就是编织笼子的竹篾。
徐北游放眼望去,虽然此时道观中的剑气极其杂乱,但多少还是有迹可循,刚好是三十六道剑气,对应了剑宗的无上之学,剑三十六。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座囚牛观一定是极为重要的地方,准确来说,囚牛观对于剑宗来说曾经极其重要,只不过如今已是过往云烟,甚至随着剑宗倾覆,被彻底遗忘在了这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中。
这让徐北游更为好奇,剑宗先人花费如此大的周章修建了囚牛观,究竟所囚何人?
这也让徐北游想起了剑冢岛上的秘境,以及道门镇魔殿中的镇魔井,难不成这里也是一处与镇魔井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所在?
徐北游继续前行,走过一道道剑气,终于走到了道观的尽头。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道祖像,而且还是典型的剑宗的道祖像——因为道祖手中持剑,又掐剑指,作降魔除妖之状。
在道祖塑像的脚边,有一位身着玄黑道袍的道人盘膝而坐,一身气机悉数内敛,竭力压制体内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凌厉剑气,以至于他的体表不时有丝丝缕缕的紫青色剑气渗出,然后缓缓消散。
正是逃命至此的道门黑衣掌教尘叶,在他不远处则是同样狼狈不堪的冰尘,两人在此已经对峙了大概小半年的时间。
相较而言,还是冰尘更狼狈一些,此时她正处在剑三十五的位置,距离最后的剑三十六还剩下一步之遥。一路连破三十四剑的冰尘已经近乎力竭,好在尘叶同样没有余力跨越仿佛是天堑一般的剑三十六,只能就这么陷入僵持之中。
当看到徐北游走入此地的时候,尘叶的脸上顿时露出死灰绝望之色。
冰尘望向徐北游,嗓音沙哑道:“我差点就要以为要在此地熬到证道飞升了。”
徐北游绕过一道道散乱剑气余韵,来到剑三十五的范围边缘,没有踏入其中,微笑道:“谁又能想到在莲花峰下竟是藏着这么一座不见天日的道观,实在不好找啊。”
冰尘瞥了眼徐北游此时的模样,一头白发已经变成了乌发,一袭白衣,腰间系着长长的白色腰带,不像是白衣飘飘的仙家人物,倒像是给人戴孝。还有就是这家伙眉心处的一点紫色灵符,竟是让她生出几分压抑之感,真是奇哉怪哉。
徐北游没有急着去处置已经是笼中之鸟的尘叶,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冰尘收回视线,玩味反问道:“你身为堂堂剑宗宗主,竟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