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真的太困了,也许是这床睡着舒服,贾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薛宝钗本来已经离开了房间,隔了一刻钟后又回来查看了一次,发现贾环已经酣然入睡,这才放心地蹑手蹑脚离开,带着婢女莺儿到了薛蟠居住的小院。
“环哥哥睡了?”薛小妹此时也在,一见宝钗到来便问道。
薛宝钗脸上微微发烫,点了点头道:“倒头便睡着了,真难为他,可见真的是累坏了。”
薛宝琴笑言:“二哥当初只是参加县试便累得睡了两天才缓过来,更何况是乡试,不过环哥哥确实厉害,那雷镇抚连贾雨村都搞不定,他两手空空的,光靠一张嘴便让对方乖乖放人了,可见当初我让姐姐你找他帮忙是对的。”
薛宝钗点了点头道:“环兄弟如此轻易便把大哥救出来,确实有点出人意料,这也许便是后生可畏吧,正所谓宁欺白首公,莫欺少年穷。那姓雷的虽然可恶,但是眼力却不差,估计也瞧出环兄弟非池中之物,自然便不敢得罪于他。”
钗琴二人正聊着,一名婆子走进院子道:“二爷请的大夫来了,已进二门,姑娘们回避一下。”
宝钗和宝琴,以及一众丫环忙进了一家空房中暂避,稍倾,薛蝌便领着一名大夫进来了。
这名大夫头发都花白了,在这座石头城中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大夫,擅长各种异难杂症,特别是下三路的问题,用专业的术语来说,那就是肛肠科兼妇科的专家,不少青楼女子都找他看病,只是此人收的诊金不低,一般人可请不起。
闲言少叙,且说薛蝌领着这位老中医到了薛蟠的床前,后者扭扭捏捏的,愣是不肯脱裤子让大夫查看,薛姨妈隔着围帘好说歹说,气得发急了,薛蟠这货才勉强解开腰带,露出了那八月十五。
那老中医戴着老花镜掰开一瞧,饶是他经验丰富,仍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位爷也太狠了些,莫非有自残的倾向?自己行医几十年,还从没见过那里伤成这样的,而且那些富家子弟虽爱男风,但都是雄踞于上的角色,像这位薛大爷甘于雌伏,而且弄到伤残的地步,还是第一次见,啧啧,果真是后生可畏!
“大夫,病人的伤如何?”薛姨妈隔着布帘尴尬地问。
老中医轻咳一声道:“伤得有点重,不过并不碍事,先清洗一遍伤口,鄙人再开一副药膏和汤药,药膏外敷,汤药内服,三五天内若有好转,便停了药膏,再减量服用汤药,又三五天内便可痊癒了。”
薛姨妈闻言不由感恩戴德,连连称谢,让大夫尽管开药,即便是千年人参也能找来云云。
那大夫自然知道薛家有钱,所以也不客气,大笔一挥便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薛蝌道:“劳烦二爷到鄙人的医馆去按方抓药,药膏是现成的,由老夫独门配制,别的地方没得卖。”
薛蝌道谢一声便接过药方退到一边,接下来便是清洗伤口,这位老大夫虽然戴着老花镜,但干这个却是驾轻路熟,很快便替薛蟠清洗完毕,只是这过程还是痛得薛大爷呲牙裂嘴,痛不欲生。
一切搞定后,大夫净了手,叮嘱道:“这段时间不宜吃辛辣和难消化的食物,最好只喝点粥,尽量减少排泄,以免伤口频繁撑裂。”
薛姨妈连忙称是,让薛蝌把大夫送出去,顺便到医馆抓药。
“奇耻大辱啊,此仇不报,老子就不是呆霸王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