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刘陵起身,行礼退出。不等她走远,刘彻便对皇后卫子夫和宠妃王夫人道:“以后少和她来往!”“喏。”两个女人齐声答应。随后,刘彻对王夫人道:“孩子近来如何?”“太医说龙胎很健康,明年开春降生。”“知道是男是女吗?”王夫人闻言,一脸娇羞:“太医不敢断言,只说脉象稳重活泼,多半是个小皇子。”“好啊!儿子好啊!”刘彻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一旁的卫子夫听得心头哇凉哇凉。刘陵的警告再次在耳边响起。如果王夫人生下的是儿子,她的皇长子岂不就——正走神时,刘彻起身,搂着王夫人要离开。王夫人虽然得宠,到底记得自己的身份,主动对卫子夫道:“皇后殿下,妾身告辞了。”“你……”卫子夫回过神,痛苦地看着刘彻和王夫人:“陛下今夜要在王夫人处过夜?”“不可以?”刘彻漫不经心。卫子夫:“王夫人有孕在身,不适合伺候陛下。”“你当年怀据儿的时候,朕不也时常在你处过夜?”刘彻口吻轻蔑。在他眼中,女人都是玩物,供他开心,为他生孩子,他对她们只有眼下的宠,没有长久的爱。卫子夫知道他薄情寡义,但没想到他会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得这么直白,一时震惊到沉默。“走吧!”刘彻牵着王夫人的手,坐上辇车。卫子夫无奈,低声下气地跪送皇帝离开。辇车渐渐远去,卫子夫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转身就见儿子刘据紧握小手:“据儿,你……”“为什么?”刘据不解:“为什么母后都主动挽留了,父皇还要走?”“因为——”卫子夫不知如何向儿子解释。…………被刘彻不留任何情面当众调侃的刘陵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皇宫,正要登上马车,却见金俗母女迎面走来。“修成君——”刘陵主动向金俗示好。金俗闻言,眼中顿时闪过寒光。她拉住面露尴尬的女儿,冲着刘陵阴阳怪气:“翁主殿下为何突然喊住我们母女?”“修成君,您这话——”“我们出生卑贱,配不上淮南王府的门槛,以往有太后做主,硬攀你们淮南王府,让你们受委屈了。”“修成君,你——”“我不管你们究竟为什么欺负我女儿,你们当年将她作为世子妃迎进门就该以世子妃的礼节好好对她,纵然世子变心想要另娶她人也该先上奏朝廷,让陛下允许和离,而不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弄出这种下作手段!”“发生在弟妹身上的事情,我很遗憾,如果我当时在王府,我一定会阻止他们。”刘陵本就理亏,又有求于金俗,口气带着几分讨好。金俗笑道:“你会阻止他们?他们可是你的亲爹亲娘亲弟弟!和你血脉相连!哪像我女儿,名为弟妹其实就是个不相干的外人!”“母亲,别再说了!”金娥低头,一脸委屈。金俗见状轻拍女儿手背,柔声道:“淮南王府容不下你不要紧,母亲去你舅舅那边让他给你找个更好的!谁还不是皇亲国戚!”说完,金俗带着金娥趾高气昂地离开。刘陵眼看金俗母女得势不饶人,心里又痛又恨:刘彻、卫青、金俗、张汤以及所有羞辱过我和我父王的人,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百倍奉还!第23章王夫人的心事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二月,刘彻以卫青为主帅,率公孙敖、公孙贺、赵信、苏建、李广、李沮六将军从定襄出击匈奴。大军出塞二三百公里,长途奔袭,突袭右贤王的王廷,打得其措手不及,狼狈北逃,汉军斩杀俘虏匈奴人万余,凯旋归师。战报传来,长安沸腾,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中。唯独被刘彻、卫青强行留在长安的霍去病不开心:“去年在上林苑,姨夫承诺开春后让我随舅舅去塞外打匈奴人,为什么出尔反尔!”“因为朕和仲卿都怕你出事。”刘彻解释道:“现在是二月,长安城的雪都还没有融化,塞外更是酷寒可怕,冰雪千里。”“我不怕冰雪!我要上战场立战功!让我的名字和舅舅的名字并列!”霍去病少年豪迈,斗志昂扬。刘彻被他的热情感染,承诺道:“今年大汉不止二月会出兵打匈奴,等到四月匈奴人那边青黄不接的时候,朕会再次派兵攻打匈奴!到时候,你小子可要好好表现!”“谢姨夫!”霍去病笑得眼睛闪闪发光。刘彻也颔首微笑。然而——出兵匈奴痛击王庭的捷报固然让人心情舒畅,可舒畅过后也有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钱!打仗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即便战胜以后能得到匈奴的土地,能把匈奴的百姓变成大汉的百姓,带回匈奴的牛羊,但仅凭这些收入是无法抵消对匈奴战争对大汉国库造成的巨大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