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知道贾蓉生性胆小,且有些小油滑,便既不追问,也不回应,只是静静听着。
贾蓉瞄见贾琏脸色毫无变化,这才又道:
“说话还是头些日子,太爷寿辰那时候,婶子来看望我媳妇,回去路上遇到了瑞大爷,追着婶子说了些着三不着两的话。之后又拣着二叔不在的时候,往院子里去寻婶子说些有的没的闲话。
幸亏婶子是正经人,可又避不开他那下作样,便要教训他一番,约在晚上起了更,到西边穿堂儿见面。
那厮不知死活,竟真的去了。
婶子叫我和蔷哥儿提前藏在那里,待他进了穿堂,便将两头的门户都倒锁了个严实。刚好那夜天寒风紧,将那厮冻了个半死。
原想着他吃个教训,也就作罢了,谁料那厮不知悔改,隔日竟又去找婶子腻歪。
婶子恼了,借口约他去间空屋子,然后叫我和蔷哥儿蹲在那里拿住他,诓了他五十两银子,又使计泼了他一身的尿粪。
听说他回去就病倒了,三两天就已经病得抬不起头了。
二叔,此事我原不该多嘴,只是二叔一心帮我,我若不坦诚相告,心里头只觉得对不住二叔。”
他不住低用眼角悄悄瞄着贾琏的脸色,唯恐贾琏震怒,却见贾琏嘿嘿一笑:
“你婶子早跟我说了此事,是我告诉她去找你帮忙的。
今日从你嘴里听见此事,可见我没有看错人。
你小子纵有别的毛病,但心眼不坏,就冲这点,二叔就不算白白帮了你。”
看贾蓉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贾琏心道:
这也就是老子看过《红楼梦》啊,这要是换成不知就里的原主贾琏,只怕立时就会觉得王熙凤德行有亏。
哎呀阿凤啊阿凤,你可知道,你能遇到我这种具有现代思想的男人,是你什么样的幸运吗?
贾蓉倒是真没想到,原来王熙凤与贾琏亲密至此,当下对贾琏的钦佩更甚一层:能掌控住王熙凤这样的霸王女人,仅此一条,就绝非等闲之辈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