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香镇一年清算三次工分,上一次清算是年前了。
当时1工分顶6分钱,今年黄杏长得不错,卖到了好价钱,麦收也还成,1工分估摸能顶个8分。
横穿杏香镇的淮河支流,名叫沙谷河。
河的两岸种满了杏树,一到农历五月,河岸就黄澄澄的,煞是好看,各生产队就会组织社员摘收黄杏。
沈青若想去杏林,得先穿过许家寨覆盖区域,再翻过十米高的大坝,才能瞅见岸边的杏林。
“行,我记下了,明天8点许家寨集合。李支书,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沈青转身要走,却见许素芬拎一鼓囊囊中号布袋,走进了堂屋,“大青,诺,拿着。”
“姨,你这是做甚?”
“拿着。”许素芬将麻袋强塞进沈青怀里,“大青,你都喊我一声姨了,当姨的给外甥一点东西,很合情理吧。你姨父屁大点的官,却忙得脚不沾地,你表弟志诚在城里读书,两三个月回来一次,我一个人在家,都没人陪我说话,往后啊,你和小花常来,我给你俩做好吃的。布袋里装了五斤红薯片、三斤红枣干,拿回家熬着吃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沈青也不再拒绝,又简单闲聊几句后,便拎着麻袋往村尾走。
回到家,沈青见泡田螺的水,已变得浑浊不堪,赶忙倒掉混水,搓洗一遍后,倒清水继续浸泡。
此刻,热烈的阳光,将树影压得格外的小,沈青忙活一上午,肚子早就饿了。
于是,他拐进了厨房。
许家寨离安宁村五里地,一来一回得一个小时,在许家寨小学上学的沈小花,中午不回来吃饭,在舅舅家吃。
锅沿冒大汽,红薯片煮熟时,沈青往灶膛里丢草蚱蜢,借助通红的玉米芯,将其烤熟。
滋啦---滋啦---
蚱蜢水分在蒸发,很快,蛋白质被烧焦的香味,在厨房内弥漫开来。
大黄似一道疾风,闪现至土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