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秘书伸出手,色.气地擦过自己光亮的嘴唇,低笑着说:“他收到了,而且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1】stripper:脱衣舞者 向天歌,一个浪漫的年下攻。把向秘书好会打在公屏上~ 周末要出远门,请个假,周一应该会恢复更新 第40章欠您一个表白 那天之后,小沙总直接人间蒸发,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我是你得不到也别想找到的男人”。 向秘书采用了迂回战术,尝试拨打总裁办的座机通过同事了解小沙总的动态,居然也是长期占线。 终于,在坚持不懈的尝试下,电话接通了。 那一边的小刘压着嗓子,明显是拿手捂住了听筒,跟做间谍一样:“喂,向秘书,你别再打来了,你的号码已经上我们办公室黑名单了……欸小沙总,没,我没接向秘书电话……什么?您不能扣我的年终奖啊!” 话音刚落,电话就因对方选择了金钱而被无情挂断。 被处处设防的向秘书:…… 向秘书自觉这场设计好的坦白并没有操之过急,他已经给足了小沙总缓冲适应期,奈何对方反应过激,他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小沙总留一点冷静和消化的空间。 向秘书觉得,自己身下的病床仿佛绳子快要断裂的吊床,睡不安稳就算了,走路时也会化身刚得到双腿的人鱼公主,吃饭更是味同嚼蜡、生吞玻璃渣——总之浑身不舒爽,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小沙总想不开,直接判他死刑。 不是向秘书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自信,只不过他实在不敢保证小沙总的脑回路和自己一样正老实本分待在地球村,而没有在往哪个不知名星系疯狂连线。 向秘书摸了摸自己好的七七八八的伤口,计划着提前出院。 另一边,小沙总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可怜他损失了初吻、面子、形象,外加光脚出逃时落下的那双最喜欢的皮鞋,胸中那口难平的气实在顺不下去,一心只求泄愤的小沙总一连吃了几天鹅。从九层塔鹅肝牛肉粒到铁锅炖大鹅,极致肉香让小沙总产生了撕咬向秘书的报复快感。 这几天小沙总又反反复复听了几次那段音频,“你好小沙总”这五个字仿佛为他量身打造的紧箍咒,像夏天挥不走的小飞虫,每天在耳朵旁边嗡嗡作响,越听越像是在骂他“好小”。 哪儿小呢,向秘书你给我说清楚?没见过的东西怎么能胡编乱造呢?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连这都不知道,大学马原课铁定在摸鱼! 更让人窒息的是,每天进出公司或者巡视办公的时候,小沙总经常收到来自各个部门、各个职位员工的亲切问候。一声声毕恭毕敬的问候落入他的耳朵里,莫名就带了几分鹅式嘲讽的味道,挑战着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于是乎,沙狄集团出了一条临时的新规:和小沙总打招呼禁止使用“您好”或“你好”。 请了病假的向秘书显然落后于公司飞速的形势变化,在下班时分出现在总裁办并再次见到小沙总时,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 一句“您好小沙总”让总裁办的同事集体噤声,在向秘书奇怪的眼神中纷纷双手合十或者在胸前划十字,并且在内心默默捏了一把汗:向秘书竟敢公然挑战小沙总新设的公司禁令,不愧是常年在老虎洞里二十四小时值班的男人! 小沙总果然黑着一张脸,将向秘书一把扯进了办公室,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总裁办的大家无声对视着,达成了统一的意见:向秘书,自求多福吧,我们下班了,先走一步咯。 被小沙总摁在门背后的向秘书垂下眼睛看了看几天未见的人,喉头滚动了几圈,打了好多遍的腹稿最终没能派上用场。 小沙总的眼睛依然是上翘且好看的,只不过疲惫的神色掩饰不住,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是因为别的事情失眠。 身上是小沙总贯穿的几件衬衫之一,肩线位置没有熨平,估计是当值的阿姨眼神不太好没能注意到,挂在脖间的领带估计是小沙总自己打的,随意且没有什么耐心,透露着主人不太美妙的心情。 “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告诉我说您会不开心?”像往常在衣帽间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向秘书自然地伸出手,将领带的三角结调正。 这个熟悉的动作,成功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尴尬的隔膜。 小沙总飞快扫了一眼在自己喉结下方动作的手指,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 向秘书反应了几秒才觉出小沙总在意的点,失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小沙总轻推开他的手,背过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这世上谁能够猜得透向秘书的想法啊。” 这句话未免有些阴阳怪气了,向秘书知道小沙总或许还在生气,没办法,自己惹急的人还得自己好好哄着。 他跟着来到办公桌边,看到还带着蒸气的饭盒:“您准备吃饭?” “是啊,一起吧。”小沙总皮笑肉不笑地依次打开桌上的饭盒,开始介绍菜式,“这是酸菜碌鹅,这是深井烧鹅饭,这是法式红酒鹅肝——老宅的孙师傅做的,别浪费了。” 每一个鹅字都加了重音,且口形极其夸张堪称咬牙切齿,听得向秘书心惊肉跳:“您是在怨我没有第一时间和您坦白吗?” 小沙总拿筷子夹起一只鹅腿,拿尖利的犬齿狠狠撕下了一大块带了脆皮的肉,表情狰狞:“我不该生气吗?” 小沙总的确很气向秘书瞒着自己,但他却能理解向秘书的做法和犹豫。就像自己不愿意轻易袒露真实爱好一样,每个人都有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并选择逃避和延缓的瞬间。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气总是在精确计算自己反应的向秘书,还是气通情达理帮秘书找好借口的自己。 “您该。是我没能照顾好您的情绪。” “一开始觉得您慌张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就想多捉弄您几下。但我可以向您保证,在我这里,您的每一个反应都不是洋相。” 说完,向秘书倒着比了个v,食指和中指的第一关节缓缓倒向了桌面。 对于向秘书的变相下跪,小沙总直接拒绝收货:“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虽然自己意外爆过马,但他有很强的直觉,向秘书一定在这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向秘书坦白说:“从您落水那次不小心听到您洗澡放的歌之后。” 小沙总顿时想要掘地三尺把自己的老脸扔下去深埋地底,太折磨了,自己居然从那么就之前就开始反复社死。 他颤抖着嘴唇,像是临终之前不肯断气的严监生那样伸着两根指头。真想倒退回那个落水的晚上,然后拿这两根指头戳瞎向秘书的眼睛、捅穿他的鼓膜,从源头上根本解决问题。 秘书不在身边的小沙总其实并不清闲,巨大的工作量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梳理和秘书乱成交通网的关系。逃避并没能让小沙总心里舒服一些,他天生是驰骋草原的雄狮,向来只有拿爪子摁住猎物的份,却不曾想,自己奔跑的广袤土地不过是别人圈起来的一片饲养区。 小沙总不喜欢被除了大白鹅以外的男人征服的感觉,但向秘书居然蛰伏在自己身边闷声不响成功实现了圈养。 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向秘书既是一直以来自己所有恋爱想象的虚拟对象,又是年年月月相处下来让自己悄然心动的身边人。 那个一时冲动的吻,让他脸红心跳、血压飙升,打着献给大白鹅的旗号,却实实在在触碰着向秘书的嘴唇。 小沙总其实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无论再怎么离谱的事态发展都能被轻易消化。这一次他如此耿耿于怀,无非是因为对方没有给自己一个准确的说法罢了。 模糊不清的态度和愈发放肆的试探让他沉溺其中,暧昧虽然美好,但久而久之就会生出自我怀疑。 原来每一个人都难过情关。 “你到底想怎样。”小沙总觉得非常疲惫,为什么感情问题不能像财务报表一样简单易懂、不能像条款谈判一样速战速决呢? 面对小沙总带了点逼迫意味的质问,向秘书的表情一下子绷不住了,仿佛一颗迪斯科灯球从他脸上碾过,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白的,好不精彩。半晌,他终于从内心世界的纠结中走出来,深吸了一口气。 “我还欠您一个正式的解释和表白。”向秘书一脸认真的样子,和平时汇报工作时一样一丝不苟,唯独目光里褪去了专业的犀利buff,换上了小说男主才有的温柔特效,“我喜欢你。很久了。” 小沙总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劈焦在了原地,到嘴的一块鹅肉啪嗒一下掉到了裤裆上,在成功落地后又原地滚了几圈。高档布料上可疑的褐色酱汁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粘稠。 这,太突然了吧?地震都能预警播报,这也太随心所欲了,我不喜欢。 向秘书你看下次表白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至少也得留点时间让我把压箱底的红毯西装换上再去找tony做个发型啊? sos,别人的表白是精心策划的人工降雨,怎么自己经历的表白是突如其来的对流雨啊! 别人是万物生长,向秘书这是摧枯拉朽,杀伤力极大,破坏力极强。 小沙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持着自己不堪一击的嘴角:“谁给你的胆子在公司里和我开玩笑的?” 向秘书走近一步,微微蹲了下来,直到与对方的视线齐平:“我没骗您。” “就是知道你没骗我,但我没有准备好……” 小沙总放弃挣扎,双腿擦着地毯向外滑去,任由自己在椅子上瘫成一条咸鱼。他飞快看了看面前这张和自己一样让人腿软的帅脸,差点没“嘤”一声从嘴角流下眼泪。 小沙总的小动作全部落入向秘书的眼中。像是咬碎了一颗注心的糖果,酸甜的口感充斥着口腔。 向秘书轻笑了一声,说:“可我已经忍耐很久了。” 小沙总被这个笑容刺到了眼睛。拿这么一张脸说这么骚的台词实在是太犯规了!就算你帅也不可以这样到处招摇撞骗啊! 向秘书打开了他脑中的情话笔记本,开始认真复习上面的知识点。 “您救我的那天,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您。”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更早之前,我们就见过了。” 小沙总并没有想起来什么特别的场景:“我们一个学校的,难免擦肩而过,这也能算吗?” 向秘书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干净的真丝手帕,轻轻地将小沙总裤子上的污渍擦净:“您毕业一年之后,受邀回学校演讲,我就坐在下面。”和其他仰视您、仰慕您并为您尖叫的人一样。 沙狄傲没毕业之前就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哪怕是毕业了,公众号的表白墙上依然保持着他的刷屏记录。向天歌并不关心学校的八卦,对继承家业的公子哥也没有好感,他会报名纯粹是因为看中了活动的思政学时,并且恰好运气爆棚抢到了而已。 当时的场面一度失控,犹如明星接机,要不是主办方严令禁止,向天歌简直怀疑身边的人要拿出荧光棒和巨型横幅。 沙狄傲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其他人纷纷掏出手机,只有向天歌格格不入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专业书,颇有凡尘俗世与他无关的感觉。 沙狄傲刚毕业就正式在自己家的集团就职,老沙总的教育理念向来都是任自己儿子自生自灭,顶着太子爷的天生光环,却不代表这条路好走。那么大的一架马车换了车夫,谁都要趁机发表两句见解,眼神和言语中尽是不怀好意。 即便头一年艰辛的立基之战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但向天歌依然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台上那位看起来有些轻浮的师兄身上突出的韧劲。他终于将视线从膝盖上的专业书中抬起,认真望向了那张让全校同学神魂颠倒的脸。 向天歌也和普通人一样,向往并且会被美的东西所吸引。 或许是都处于困难阶段的感同身受让他变得感性和敏感,他拿起笔,将刚刚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写在了那本专业书的扉页上: “这个世界上有人和你一样,正身陷难以挣脱的泥沼。遇到困难的时候要对自己说,没关系,大家都是这样成长的。” 那时候的向天歌,每天屁股不是黏在图书馆的木凳就是兼职的脚踏车上,还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但他知道那一刻,午后的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玻璃窗,倾斜着打在那个青年在奋斗中日渐宽阔的肩膀上,他的心也跟着有些失修的破音话筒一齐无规律地振动。 一段关系的失望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而心动的感觉又何尝不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和中学时期做的溶解实验一样,烧杯中的化学溶液随着剂量的增加逐渐饱和,而等到析出结晶的时候,便是发觉自己爱上的时点。 到今天为止,向秘书仍然能够清晰地记得以前做过的实验,却分不清自己究竟从哪一个瞬间开始沦陷。或许,爱这种情感本身就是一种状态,它一直存在,却并不是总能被感知。 他们之间的差距很远,一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只能靠自己自强不息的穷小子。家庭出身无法改变,但个人能力可以后天弥补。向天歌用了五年的时间一步步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庆幸的是,“肥美大白鹅”加速了进程。 自己对小沙总的喜欢,是一条明知汹涌湍急却还是硬要设法趟过的河流。 “我知道我还不够格站在您身边,但我不想再忍耐了。”回忆上涌让向秘书的感情达到了临界值,他尽量平静地陈述着多年来自己的心意,“从那时候起,先是理想,然后是情感,我所有追逐的目标都是您。” 本以为是一时兴起的冲刺,爆发之后就消失殆尽,没想到居然是一场漫长而隐晦的深情长跑。 心动是最直接的证据,小沙总已经没有机会否认了。感情一旦生长,就没有必要再去溯源最初发生的时刻,未来的细心呵护更加重要。 小沙总休眠了三十年的少男心在今天迎来了密集的喷发,他说不出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燃烧,但又安静地可怕。 两个人的呼吸彼此交缠,一样不规律,一样小心翼翼。 良久,向秘书有些苦涩地说:“要我辞职还是上岗,您表个态吧,我都接受。” 小沙总凑近了向秘书的耳畔,大声说:“我也喜欢你!” 爱情的代价居然是耳聋吗? 向秘书乘胜追击:“是喜欢大白鹅还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