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旦看着秃发战士越走越接近步兵阵,从背影看去,只觉他们的后背慢慢隆起,人也“矮”了,双足微弓,每一步都像猛虎下山般轻柔,却带着无穷后劲,突然心里泛起一阵不安。
咬旦突然大喝一声,向前一冲,左手带起巨盾向外荡去,步兵阵前密集的枪头登时一乱,他右手的巨斧斜劈,硬生生劈断了一片枪头,压下一束矛杆,步兵阵的前方中央登时缺出一角。
不止长枪,阵前的盾阵也给带得一乱,这时,后方的步兵才记起要投掷标枪。
后方的步兵本来只戒备两翼的骑兵,弓箭都只防着远处,绝对没有想到区区几人能撼动这个百人方阵。
长枪被荡开,巨盾的接合处也是一晃之际,一柄飞斧撕开空气,带着尖啸从盾缝旋飞而入,带出一蓬蓬血雨及一阵阵惨呼。
然后,其他秃发战士也突然发出惊天嚎叫,冲向那片撕开一片的方阵伤口。
飞入盾阵的巨斧劈开了三名士兵的肩臂,训练有数的大月步兵正要补去缺口,当面的几个盾牌已给竖起,一柄弯刀却从下方削入,登时砍断了四五条人足,大月士兵们惨叫倒地。
一名大月士兵勇敢地往前补位,手上的盾牌一时歪了一点,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射了进来,刺进他的右肩,他惨然倒地,露出的空隙又引来一支支羽箭,将缺口不断扩大。
就这样,十名秃发战士的重武器上下翻飞,在如雷的杀声中拔掉一个又一个盾牌,远处一名秃发射手发出的羽箭像毒蛇般刺入,不时扩大缺口,大月士兵前锋处只能拼命坚守,后排的标枪一波波掷出,却都给秃发战士用盾牌挡开。
大月步兵在百人长的督促下也是一步不退,他们用盾牌压向前方,企图先将缺口回补,毕竟人多,齐心合力下的冲力像一艘破浪而进的巨舟。
一名秃发战士发狂般拿着巨大盾牌向步兵阵撞去,在轰然闷响中整个步兵阵竟然一幌,前面两块首当其冲的盾牌跌下缶中士兵自己的脚踝,但该两名已给震晕的士兵却还是不醒人事。
无数长矛迎面刺来,却刺不穿秃发战士的巨盾,秃发战士撕心裂肺的狂嚎着向前压,长箭从他的盾边射进步兵阵,又杀了两名士兵。
一轮狂砍猛杀,大月的这个百人步兵阵已倒下十多人,但血积还是给向前推进了的大月士兵踩在了脚下。
秃发战士每次号叫着杀进兵阵都有斩获,但战线上他们还是节节向后退,因为大月兵阵有近百人向前齐推,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力拒,然而,到现在为止秃发战士分毫未损,仍是一波波的向兵阵反复砍杀。
只要步兵阵的最前方士兵士气被击破,他们便会不敢向前,甚至后退逃跑,这样兵阵便会崩溃,零散步兵,在这些杀神面前,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
步兵阵的后方士兵叫着口号,一方面调整步伐,一方面提醒着前面的士兵如果要逃走,要面对的可是他的督战矛尖,只要所有人能齐心,步兵阵能稳住,便有能力压制对手。
但秃发战士的攻击力太强大了,士兵倒下愈多,往前补空位的人愈犹豫,步兵互相观望之下,已看到对方迟疑的眼神。
步兵阵的推进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战场上只剩下十名秃发战士大呼酣战的暴喝声。
司马旦身边的何国已忍不住拔转马头,向双方作战之地急驰而去,在马背上他举起马刀。
多颜等其他百多名秃发战士竟然发出一阵喝彩声,也像是嬉笑怒骂之声,没有人想驰援自己的同袍。
这时,焉耆的骑兵仍在展开,双方中央的兵力还没有正式对碰,只是中间的空间正在缩少,但仍有三、四箭之遥。
何国的马快,很快便接近那十名秃发战士,他瞄准了一名最高大的敌人冲去,手起刀落,那敌人却早已察觉,急滚到旁,弯刀一挥之下骏马前腿中刀,惨嘶着倒地,将何国抛到马下。
那秃发战士并没有冲上将何国劈为两截,他冷冷的看着何国。
何国挣扎着爬起来,双手拿着马刀,站着的他比秃发战士高出半个头,同样结实的他使他像拿回一点优势,他双目直直盯着敌人,体力迅速恢复着。
何国看到步兵方阵西边又有两人给敌人砍断了脚而倒下,心里更急,但面前这个秃发战士没有让他与士兵会合的意思。
看见首领冲来迅速升高的士气又再跌下,大月的这个百人方阵虽然只损失不到二十人,但对方一人未损,还在继续收割生命,转眼又到要崩溃的边沿。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列阵出战。
看到秃发战士面上的冷笑,何国忍无可忍,大喝声中马刀向对方砍去,秃发战士大弯刀一架,火四溅的碰击发出巨响,何国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对方仍稳如泰山。
司马旦突然叫道:“何国!停手!”
但已经太迟了,何国的额角青筋暴现,他大踏步向前,又是一刀从上往下劈去。
秃发战士弯刀一架,乘势一转身,弯刀已劈中何国下盘,何国那想到对方的刀这么快,只觉小腿一软,对方另一刀已刺到。
司马旦大喝一声之际,已看着何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