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抬起泪光盈盈的眼,还是那句:“别问行吗?我忍不住……就这么一会儿……” “……好。”林雁行点头。 陈荏杵着,林雁行站在他面前,将他的脑袋按向自己胸口。 好小好圆好秀丽的一颗头,头发略长长了,变得柔软。 “没事儿,我在呢。”林雁行轻语,“谁他妈敢在我跟前横,欺负我哥们儿,都得掂量着些。” 陈荏终于发出了一丝微声,潮湿的,委屈的:“……傻逼。” “反弹!”林雁行说。 陈荏哭了五分钟,止住了。 他就是这样,连崩溃也不敢超过五分钟,仿佛有谁在帮他掐秒表,超过时间了,他就好不了了。 “哭完了?”林雁行微低头问。 “嗯……你身上真热,快烘死我了。”陈荏的鼻子还囔着。 像夏天的长昼,像密密交织的光,他多暖! 林雁行搔后脖子,对啊,他是小火炉啊。 陈荏轻推开他:“行了,别搂着了,我没来得及洗澡,一股馊味儿。” “??”林雁行说,“我闻不到啊。” 陈荏于是又发现了林巨星、超星的某项不完美——这家伙很可能有鼻炎。 第18章恩师管瘫子 国庆假期过去了。 这是个七天小长假,但进了十一中校门就成短假了,因为本校排课向来比较蛮横,早早就贴出告示说高三放假一天,高一高二各三天,其余时间都得回校自习。 对此老师表示没意见,学生们有意见,可谁在乎呢? 再说学校也没逼你,你自愿补课的嘛,你娘老子也都是自愿的嘛! 金子般宝贵的休息时间里,陈荏替宠物店洗了三天狗,每天酬劳八十大元。 他原本还琢磨这八十块钱该分作多少饭钱,多少车钱,后来发现根本不用,宠物店的姐姐们从第一天起就没亏待过他的胃,一到吃饭时间就好饭好菜尽往他面前堆,有点养成系的意思。 生意清闲时她们还在店后小厨房里卤鸡爪,卤出来略有狗味,也拿来喂陈荏。 陈荏客气说不要,姐姐们笑问:“还记得你第一条洗的狗是什么吗?” 陈荏记得:“阿拉斯加。” 姐姐们大笑:“你被狗揍了吧?你像个男版林妹妹似的又白又细,狗子也欺软怕硬,不欺负你欺负谁?赶紧多吃点儿吧你!” “……”陈荏无奈,说,“我总有一天要揍回来。” 姐姐们说:“别啊,那阿拉斯加有个至交好友是个圣伯纳,碰见了它你还得吃亏。来来来,吃爪补爪!” 陈荏在宠物店被填了三天鸭,临走又被隔壁的美甲店拉去强行做了美甲。 美甲店的俩小姐姐一人拽着他一只手说:“哇,她们一点没说错呀,你的手很美的呀,我们给你画几个小星星好吧?” 陈荏说不不不,被几个人硬是摁在软凳上画星星,画出来是挺漂亮,但带去上课估计得被校长活活打死,陈荏回来后用小锉刀锉了半宿。 他将二百四十元工钱塞进钱包,加上过往积累的资金,每天晚上都拿出来数一遍。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准备过冬的耗子,正一粒一粒地储存粮食,什么豆子、花生、麦子、稻子、松子、榛果……统统往窝里搬,直到堆得满家穰穰,米烂成仓,方得心安。 可惜高中生赚钱的机会太少了,整个十月他除了洗了三天狗,发了一天传单,就没能找到别的活儿,好在他有别的事做。 高二(2)班的物理老师管老师自从在军训基地的后山上和他一起走丢过一回,从此视他为患难之交,拍胸脯答应帮他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