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一阵敲门声将神游物外的林泽惊醒。林泽睁开双眼一看,微弱的晨光从窗外透射进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晚上。下一刻,林泽的目光由窗外转到怀中气运金册上,原本金光荡漾的金册此刻显得格外暗淡无光,蕴含的气运量只余先前十分之一不到。显而易见,林泽昨天晚上无意之间将气运金册给榨干了。想到此处,林泽微微叹了口气,将气运金册小心收好,淡然问道:“何事?”门外传来吴凡恭敬的声音:“启禀陛下,虞子期将军在府外求见。”林泽顺口接道:“让他去大堂…”话还未说完,林泽突然改了注意:“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弄的太庄重,让他直接来这里,朕在这里等他。”林泽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挥手将练功房的门打开。吴凡在门外躬身拜道:“陛下稍等,臣这就去通知虞子期将军。”片刻之后,在吴凡的指引下,虞子期匆匆赶来,跪地大拜道:“微臣虞子期奉命前来听令,请陛下吩咐。”林泽望着一脸坚毅,拜倒在地的虞子期,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虞子期顺势起身:“谢陛下。”林泽慢条斯理道:“朕召你前来,是想任命你为大军主将,代朕出征,联合陈平章邯二人灭汉。”虞子期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拜道:“微臣不敢僭越代陛下出征,陛下若有需要,臣愿为陛下先锋,替陛下开路。”林泽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虞子期竟会推辞主将之位。细品虞子期口中“僭越”二字,林泽立即猜到了他的想法。只听林泽语气微沉:“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朕只是有事要回长安,不便继续御驾亲征,你以为朕在试探你的忠诚吗?”“朕派人将你从数百里之外的函谷关叫到这里来,难道是为了这种破事?”虞子期低头应道:“微臣不敢。”林泽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朕本以为你性子沉稳,是世间难得的帅才,又念你替朕鞍前马后多年,想送你一桩大功劳。”“没想到你却受武道世家格局所限,谨慎过了头。既然如此,这主将你也不必担了,朕另选贤能。”虞子期闻言连忙扑倒在地,面露谄笑道:“陛下恕罪,臣本想借此表露忠心,却未料会惹陛下生气,望陛下宽宏大量,饶过臣这一次。”眼见林泽不为所动,虞子期咬牙道:“请陛下放心,此次领兵,臣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让陛下失望。”“臣敢以性命担保,此战若不胜,提头来见。”林泽闻言双眼微眯,此刻再换其他人来担任主将,不知还得等上几日,就算换人,也没有几个比虞子期合适。思虑再三,林泽缓声道:“吴凡,传朕旨意,虞子期对朕不敬,念情节不重,领军棍三百,当着全军的面行刑。”“另,任命虞子期为大军主将,领军东伐汉国,即刻起生效。”“朕就先回了,你将这里的事处理完再回长安。”吴凡躬身应道:“微臣遵旨。”虞子期面露苦色道:“臣谢陛下大恩。”林泽瞥了虞子期一眼,出言警告道:“你且好自为之,若此战败了,你的人头可就真的保不住了。”说完这句,林泽走出练功房,乘风而起,飘然离去。接着,一道青色身影腾空而起,紧跟林泽身后,仔细看去,正是一向和林泽形影不离的庄周。林泽走后,吴凡看着跪在地上的虞子期,摇了摇头道:“虞将军跟随陛下多年,岂不知陛下性格,何必自讨苦吃呢?”虞子期若无其事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然道:“吴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在下是故意为之吗?”吴凡闻言神色微动:“哦,不知虞将军此举有何深意?”虞子期一脸平静道:“深意倒是没有,只是在下觉得,今时不同往日,英明的君主未必需要多智近妖的臣子,做臣子的,有时候蠢一点或许更好。”吴凡闻言面露困惑之色,不解道:“自古以来,不都是明君配能臣吗?为何虞将军会有与之相反的见解?”虞子期微微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因为在下出身江东,小时候便有人跟我讲述越王勾践称霸天下的事迹。”对越王勾践事迹一无所知的吴凡,脸上浮现迷茫之色,这跟之前说的有联系吗?虞子期看着吴凡依然困惑的表情,仔细辨认,推断吴凡不是在装傻后,不由有些失望。对牛弹琴,知音难寻啊。虞子期暗叹一声,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吴凡连忙叫住虞子期:“虞将军且慢,那个……”虞子期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漠然打断道:“在下言尽于此,吴大人若是不明白,在下无话可说。”“在下给吴大人一条忠告,闲暇之余,多去看一些明君传记,说不定哪天能保自己一条性命。”吴凡面露惆怅之色道:“可是……”虞子期第二次打断道:“此事说来话长,非一时可解释清楚,在下军务繁忙,回头有空再与吴大人解释,还请吴大人见谅。”说完抬脚欲走。“虞将军且慢,”吴凡再一次叫住虞子。这一次不等虞子期回应,吴凡一股脑说道:“虞将军独特的见解,虽然在下一时间无法领会,却也没想过纠缠将军不放,回头若是有了想法,再与将军探讨即可。”“只是陛下有令,让在下监督虞将军当众杖责三百。在下寻思,按陛下的意思,应该是想让将军在赴任前先承受处罚。”“况且在下急需回到长安侍奉陛下,无法在此地耽搁太久,不知将军可愿配合?”虞子期闻言神色一滞,搞了半天,吴凡叫住他,居然只是为了杖责一事,亏他还以为吴凡是想向他请教呢。想到此处,虞子期不由脸一红,神色尴尬道:“吴大人所言极是,不应耽误大人和陛下的时间,杖责现在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