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蜀侯府。庄周跟着林泽落到地面,一脸不解问道:“前日师弟还在愚兄面前放言,要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怎么突然丢下大军回长安了?”林泽轻笑道:“师兄莫急,随师弟去书房稍坐一会,容师弟缓缓道来。”“来人,泡一壶好茶,摘些新鲜瓜果,一并送到朕书房。”林泽刚一吩咐,便有一干下人应道:“陛下稍等,小的马上就送过去。”林泽面带微笑,冲庄周伸手示意道:“师兄请。”庄周深深看了林泽一眼,往书房走去。待两人分主客就坐后,庄周便迫不及待问道:“师弟这下总该说了吧,莫不是突然改了主意,不想如此快君临天下,借此避免高处不胜寒吗?”林泽笑着摇头道:“师兄此言差矣,师弟并无此意,之所以换将回长安,原因师兄应该清楚。”庄周闻言微微皱眉:“难道是因为天道反噬?”林泽微微点头道:“师兄猜对了一半,最主要是因为天道反噬下,师弟一身修为所剩无几,不便在外奔波。”“与其一边承受天道反噬,一边在外颠肺流离,不如将事情交予手下,自己回长安享享清福。”“况且师弟手下养了一大批人,总不能白养了,怎么都得给他们找点事做,按照结果,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如此才是治理王朝至理。”“偌大西秦,纵横万里之地,总不能什么事都靠师弟这个君主去做吧。”庄周想了想,释然道:“师弟考虑周到,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师弟如今具体情况如何?天道反噬可还承受的住?是否需要师兄相助?”林泽闻言不由多了几分警惕,笑呵呵道:“多谢师兄关心,师弟情况尚好,只是天道反噬之下,气运难以聚形。外加修为迟迟难以恢复正常,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影响。”“至于是否需要师兄相助,还得看师兄能否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否则的话,还是不麻烦师兄了。”庄周闻言沉思片刻,想了想道:“据愚兄所知,类似于师弟这种情况,除了聚集大量气运,消除天道反噬影响之外,别无他法。”似乎觉得这句话太过敷衍,庄周补了一句道:“愚兄初入圣人境,目光与之前相若,难以触及太远,实属正常。”“老师修为深不可测,或许会有办法,不如师弟随我回道宫一趟?”“回道宫?”林泽闻言面露迟疑之色:“师弟记得,儒圣佛祖以及通天剑主失却圣位时,合力出手封锁道宫,你我此刻回道宫,可不一定能见到老师。”庄周一脸坚决道:“正是因为道宫被封锁,你我更应该回道宫,指不定还能想办法破了三圣的封印。”“倘若既能破除三圣封印,让道宫子弟重获自由,又能在老师处得到快速解决天道反噬的办法,岂不是一举两得?”林泽勉力一笑,没有接话。在林泽看来,儒圣三人消失,还能将道圣关着封印里,这简直是最让人满意的结果了。至于想办法将道圣放出来,完全不在林泽的考虑范围内。若道圣有危险,看在昔日情分上,林泽怎么也会尽力而为相救。然而现在道圣只是被关在道宫,半点危险都无,林泽傻了才去救他,给自己找个指手画脚的太上皇。庄周瞄见林泽神色变幻,不由开口问道:“师弟似乎不愿回道宫救老师?”林泽满脸无奈,连连叹息道:“非是师弟不愿,而是师弟力有未逮,满心忧愁啊。”庄周一脸诚恳劝道:“无论结果如何,有些事,做了总比没做强。若是失败,亦可问心无愧,若是成了,岂不又是一段佳话?”林泽闻言双手一摊:“以师弟半废的状态,师兄认为我能怎么做?”庄周想都没想回道:“第一步,先随我一同回道宫查探情况。”此言一出,林泽面露恍然之色,庄周绕了一圈,原来只是想让自己陪他回道宫罢了。林泽上下打量庄周,脑海里浮现一个推测:庄周该不会担心因为他晋升圣人这件事,会受到道圣责罚,所以故意带上我?为了证实这个推测,林泽脑海里灵光一闪,淡然道:“老师遇到麻烦,你我身为弟子,必定是要服其劳的。”“只不过师弟突然想起,还有点政务要处理,不如这样,师兄先行一步,短则三天,长则七天,待师弟忙完这阵子,再去道宫与师兄汇合如何?”庄周大概没想过林泽会这样说,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到正常。只见庄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三圣封印,非一时一刻可破,师弟尽管先忙你的,师兄在此等你一起。”“三五天而已,老师等的起,师兄亦等的起。”林泽望见庄周这样,几乎可以确定,庄周是因为担心受到道圣责备,想找个垫背的,才捎上自己的。与暗地晋升圣人境的庄周相比,林泽联合秦皇算计圣人,才是真正的胆大包天。尤其林泽因此天命崩碎,气运更是一落千丈,极有可能坏了道圣一些算计,说不定等待自己的,不是数落责骂,就是某种处罚。甚至更过分的事,两件事有可能同时发生。正当林泽思绪飞扬时,耳边传来庄周的声音:“师弟快去处理政务,愚兄在此地等你。”林泽闻言倒吸了口气,庄周这是不达目的誓不摆休啊。思量片刻,林泽突然一笑道:“是师弟糊涂了,只是一点政务而已,哪比得上老师与道宫一众弟子?”“待救出老师,再行处理不迟,师兄,你我现在就回道宫。”庄周似笑非笑看着林泽:“真的吗?”林泽义正言辞道:“那是自然,师弟忽然想起一件事,师弟立国之时,师兄曾用秘法将西秦国运与道宫气运相连。”“当时,师兄说,哪怕天命相争失败,可借此保师弟一条性命。如今师弟急需气运,不知可否要一部分回来?”